磨我?
最好的情况是他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至于最烂……身体痛到极致,大不了也就是一死么。
盛珏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完全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想远远地躲开这些人,这辈子再也不要见了。
老板他们自己回去,琳负责开车,贺知寒简单跟琳交代了两句,就从另一侧上了车。
盛珏瞬间收敛表情,让自己变得恭谦,这才自然地抬头对上贺知寒的目光。
贺知寒眼里毫无敌意,简直是饶有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盛珏做好表情管理,恭敬地问,“贺先生?”
“朋友,”贺知寒相当自来熟,毫无跨国公司董事长的架子,简直是以一种崇拜的口吻在说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牛逼?”
“……”盛珏简直裂开来,“您是指什么?”
贺知寒扬眉道:“裴夺啊。你在他手底下待了三年,居然还没疯……算了,不说这个,现在好不容易跑出来有时间了,跟我讲讲你这三年?”
贺知寒微笑着看他,裴夺的衣服穿起来也分外妥帖,眼尾碎发垂落,姿态闲适,筋骨优雅。
盛珏迟疑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挑着裴夺对自己冷酷无情的那一面说了。
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囚禁,如影随形的时刻管控,不容违逆的命令,寥寥无几的交谈。
盛珏太会服软,笑容恭顺:“裴先生说我的眼睛有一点像您。”
所以我只是个替代品,他爱的人是你,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吧。
贺知寒听着,偶尔出声问两句。直到这时,总算不得不承认裴夺确实没说错。
他们很像。
盛珏的外貌跟高中的贺知寒也只有三分相似,现在两人放一起几乎找不出外貌上的共同点,但性格实在太像了。
高中时的贺知寒,比盛珏更张扬,但内核很像。
言语上从来不得罪别人,装得好相处,装出温良恭谦让,不动声色地捧着人,但内心满是冷漠和厌倦。
一个难以付出真心,披着羊皮的虚伪人类。
……有意思。
“贺董,到了。”
贺知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对盛珏道:“下车,正好到饭点了。”
盛珏依言而行,规规矩矩地跟在贺知寒身后,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抵达的餐馆,并为它的高度震撼了一瞬。
贺知寒脚步微顿,侧头笑着搂过盛珏肩膀,拥着他往前走。
盛珏一僵,但半点异议也没,无比体贴地顺着贺知寒每一分细微的力道,叫他省劲儿。
贺知寒怀疑就算把盛珏往电线杆上抡,他都会老老实实一头往上撞。
进了餐馆,琳跟前台说了几句,就走在最前面引路,直上三楼,拐进了包厢。
盛珏又被“包厢”的大小震了一下——以为里面放个桌子差不多就满了,但实际上,它差不多和裴夺别墅的客厅一样大。
空窗,大圆桌,古香古色的木质装修,玻璃缸中数条游鱼,透过窗向外看,底下是一片山石美景,还有赏心悦目的花丛。
贺知寒笑着问:“感觉怎么样?这地儿还不错吧?”
“……”盛珏答得卑微,“我觉得我已经不会吃饭了。”
贺知寒笑出声:“行了,先坐。这次是预定的套餐,没问你有没有忌口,凑合着吃吧。”
盛珏看了看这排场,又看了看贺知寒,想着“凑合”二字,满脑子都是“打倒资本主义”,非常郁卒,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哪里,感谢您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
房间正中是聚餐用的那种大桌,大概能坐下12个人左右,他们就三个人,就选了靠窗的小桌。
“琳,我应该没太多文件要看吧?”
“不算多,”琳面无表情地两臂上下伸直,“也就这么一点吧。”
贺知寒苦笑:“真的假的……我基本就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啊。”
“除非放弃原来的计划,不排查这些东西,会清净很多。”
“……那算了,我还是努力一下。”
说着第一批菜式已经端了上来。贺知寒也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问盛珏:“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来了。盛珏答得谨慎:“没有,一切听您的吩咐。”
“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贺知寒笑眯眯的,“我给你一个住的地方,也会给你一笔钱,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盛珏吃惊于事情的走向——他满以为自己会被用来泄愤,但贺知寒却轻轻放过,甚至还要赔上一笔钱。
“您请讲。”反正肯定是离裴先生远一点,也不算太难。
可他却笑着,几乎有点戏谑:“每周看一本书,给我交两百字读后感。”
“……啊?”盛珏满目茫然,“什……什么书?”
“什么都行,你要乐意看言情也是可以的。”
盛珏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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