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地按下他的后脑,还未回暖的手冰得贺知寒一个激灵,与此同时口腔也被人舔进来,温度稍低,但十分柔软。
事发突然,贺知寒本能就要推开,双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扣住了裴夺的肩膀,但贺知寒马上反应过来,放松了力道,温和地回应这个侵略意味的吻。
好半天裴夺才松手。
“操。”贺知寒笑着骂了一声,手背抹过嘴唇,眉梢微扬,“要做吗?”
裴夺一直看着他发红的嘴唇,听到问话视线才对上他的眼睛,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下他的眼尾,才答:“先吃饭,一会儿要胃疼了。”
贺知寒从很久以前起就有不算太严重的胃病,不按时吃饭很容易出事。
贺知寒愣了一下,笑了笑,攥着他的手,亲昵地蹭了下他的鼻尖:“好,听你的。”
话分两头,盛珏这边,被贺知寒送到他安排好的住处后,躺在床上陷入了迷茫。
现在……似乎是自由了。
除了开玩笑一样每周两百字的读书感想,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限制了。有住的地方,自己也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去任何喜欢的城市,但是当一个人的前半生都是在别人的命令和要求下度过的时候,即便给他自由,他也只会陷入困惑。
盛珏对家人毫无牵挂,唯一有点留恋的裴夺也得离开,没有任何熟悉的朋友,不过是断梗飘萍。
在这时盛珏分外想念狐狸。
每个人都有倾诉欲,盛珏却早早地封闭了内心,逢人只说三分话,绝不肯露出一点真实的脆弱,只有这样才能安然无恙、全须全尾地活着。如果你是光鲜亮丽的花朵,那你就是作天作地也会有人哄你;如果你只是一根草、路边的一颗石子,那你就是哭哑了嗓子,别人也只能看到你身上的浮尘。
盛珏有自知之明,所以沉默是金。
但倾诉欲是无法遏制的,当现实生活无法满足需求的时候,盛珏把目光投向网络,在一款小众的app上交了一些笔友,联系时间最长的就是狐狸——他们往来了整整六年。
他们从不提及现实生活中的身份,只聊最平实的生活,交换彼此不同人生的片段,保持着令人舒心的距离,而盛珏爱惨了这样的默契。
当生活出现像现在这样的重大转折时,盛珏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她。想告诉她,想听她的建议。
狐狸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又温柔又耐心,即使盛珏说自己是性工作者,她也没有蔑视,只是这样写:那你一定过着另一种有意思的人生。
这是一种能让人落泪的仁慈。
盛珏在心里勾勒过狐狸模糊的形象:经济富裕、家教良好、个子不高,虽然母亲早逝,但父亲对她很好,有男朋友,有报酬不菲的工作,是一个跟他完全不同、极有教养、在爱里长大的小公主。
他很喜欢她。因为狐狸是他唯一的、永远不可能见面的朋友。
想到这里,盛珏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开始给他的小狐狸写信。
“那我关灯了?”
“嗯。”
卧室陷入黑暗,贺知寒刚躺下,就被一只手臂搂了过去。
贺知寒也顺手按着裴夺的腰,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裴夺抱着人蹭了蹭,却还是不满足,手臂又多添了几分力,简直像是恨不得两个人长到一起去。
贺知寒笑了一声:“你怎么还跟高中一样,要不要以后哥哥抱着你,送你去上班?”
裴夺亲他一口,清清淡淡地回:“我控制不了。”
就在这时,贺知寒的手机亮了一下,显示有一封新的邮件。因为两人是面对面,所以裴夺先发现了:“你手机有新消息。”
贺知寒懒散地反手拿起来,看了一眼,笑着看裴夺:“猜猜是谁?”
“盛珏。”
“聪明。”贺知寒一目十行快速扫过,把手机递过去,“有兴趣吗?我让他交的作业……这小孩写得还挺快。”
裴夺接过慢慢看完,物归原主:“你对他很特别。”
贺知寒笑笑:“对。因为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很像,我就很想折腾他。”
“……那你折腾人的手段真是独特。”
“怕你生气嘛,”贺知寒笑着搂住裴夺,“写这些东西本身不重要,但是这算一种长期暗示,时刻提醒他他该听谁的话,省得他惦记你。”
裴夺默然片刻,突然问:“我呢?你难道就放心我?”
贺知寒亲了下裴夺的脸颊,手指摸上他后颈的皮肤,还是笑着:“如果你出轨了,那我离开就是了。”
裴夺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双手臂铁钳一样焊在贺知寒腰背上,禁锢他的身体,手从后方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寒气:“你敢?”
“我……”
“知寒,你要是再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杀了你。”裴夺咬了下他的喉结,说,“你不准走。”
事有轻重缓急,贺知寒暂时放弃了讲道理,手掌摩挲他光滑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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