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重要角色的初见满是伏笔,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有其深意。萧正阳和唐乐贤两人同台飙戏,明明是最普通的场景,却让人看得心生疑窦,剑拔弩张。沈晗昱自然,齐宏深邃。一老一少的对弈精彩绝伦。“过。”周沉这次没有再回去看摄像机,“收工,大家今天辛苦了。”“这是最早收工的一次了吧。”方畅感慨,又去看场地中央游刃有余地交谈心得的两人,“不愧是萧正阳和唐老师啊。”方畅把贺执丢在一边的两支纸杯拿起,塞给贺执,“明天沈依依要上场了,去,给人家道谢。”贺执看了看手中的纸杯,“嗯”了一声。他朝道具组走过去,陆文看见他来,堆起的笑容立刻落了下去。沈依依年龄小,怕生,往后退了几步,躲在陆文身后。贺执举了举纸杯:“红豆粥很好喝,多谢,明天给你带年糕汤。”说罢贺执转身走了。陆文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来干嘛的。”贺执来剧组时拎了一只小巧的保温壶,短胖的体型,上面还印着三只猫爪印,瓶身后端连着一块凸起的尾巴。“今天是沈依依第一次正儿八经拍戏,这群人跟送孩子上考场一样。”方畅遥望着试衣间热闹的人群,再回头看看自己这个独来独往的艺人,忍不住唏嘘。讨人嫌和惹人爱有时候差距就是这么大。方畅正准备调侃,转头瞅见憋屈在导演椅上显得格格不入的小周导,顿时哑火了。陷入,独来独往但受人敬重的大有人在。沈晗昱察觉到刘老师死的有蹊跷,却因为齐宏而不再信任学校的任何人,对宋天也只口不提,怕把好友拉下水。萧正阳两只手紧紧抓住书包背带,握拳处的皮肉因为摩擦而被拉伸发红。他从普通的小镇少年变成了一件凶杀案的“见证者”。愁苦,迷茫,警惕,同时隐藏在青涩的面容下,构成沈晗昱。通过触碰探查人的过去实在是天方夜谭,更别说在这一一个民风封闭的小镇上。沈晗昱无数次绕远路路过公安局,却不敢走进。“连续七天在这里绕圈子,是有什么事情吗?”童婉微穿着制服,一头利落的短发背对着阳光出现在沈晗昱的面前,就像枯草看见向日葵。比起青春期的男孩子,童婉微实在是有些矮小,和沈晗昱差半个脑袋,可在气质上,她是实实在在的“成年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是调来这里的辅警,有三年工作经验。”童婉微打量着沈晗昱,看到他戒备的眼神后果断松口,“你不愿意也没关系,需要我送你回家吗?”“cut!”周沉皱着眉说,“今天先收工。”没有评价,没有结论。留下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是不是我演得不好?”沈依依小心翼翼地问,却没人能给她答案。周沉心里的戏是什么样,没有人知晓。
“你的情绪是对的。既然导演都给大家放假了,还不赶紧歇着?”萧正阳安慰沈依依,把其他人也给说笑了。贺执抱着那支小保温桶塞给沈依依:“年糕汤。答应你的。”沈依依:“啊……谢谢贺哥。”贺执指了指沈依依的脖颈:“今天喷了什么香水?”“啊?啊,嗯。”“挺适合你,不打扰你了。”贺执摆摆手,径直离开。“周导这什么情况,沈依依演得不是挺好的。”方畅说。贺执遥遥看到沈依依打开保暖杯,惊喜地叫起来:“问题就在于,她演得太好了。”“打什么哑谜?”“陆文现在还跟着林齐吗?”“谁?”方畅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在你身上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做试验,导致你进医院的公子哥?”“嗯。”“跟着呢吧,没记得他换人跟。”“行,我知道了。”贺执转头打量方畅,“你怎么还在这儿跟着。”“……你刚才问过我问题,现在就赶人?”“刘明德盼什么呢。”贺执半眯着眼睛,审视方畅。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行为。方畅顶多算是刘明德手里好用的工具,真正的目的只有刘明德自己搞得清楚。周沉的确是圈子里的例外。从国外火到国内,还是凭着一本感情细腻,文笔晦涩的悬疑小说。周沉的风格和西方推崇的英雄主义完全不同,他的爆火是独一无二的。但这不值得刘明德下这么大劲来笼络周沉。贺庆松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有灵气的人才。缺的是钱,是权势。“对你的情况知根知底的就我一个,我不跟过来,你刘叔怕你躺尸剧组。”方畅没好气的嘲讽。“哦。”贺执回了一声,自顾自走了。“哎,去哪去你?”“叼刘明德看上的大鱼。”手机消息提示音一直在闪,一条顶着一条。方畅在酒桌上艰难地编借口,手里把贺执骂上了天。萧正阳请剧组所有人出去吃饭,只有两个人没出席。一个是周沉,一个是贺执。贺执掂着一提黑啤,忽视不断作响的收手机,在周沉的门口发呆。这场景有点该死的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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