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婆娘不睡觉,兴致勃勃跟自己说这些,肯定有目的。
宋荷花瞥了他一眼,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
“我就寻思,他要是真没家也没地方去,你看咱闺女对他这么上心的,那丫头现在是骂不中用,打我们又舍不得,不如把这人招上门做女婿?也不叫他入赘,我看他体格还算健壮,也有一把子力气,走镖的身上肯定有武艺,以后也用担心不能安家立业,咱们再帮衬一把,就让他和咱闺女住在牛家庄,这么一来不是两全其美?”
牛山被气得坐了起来。
“他说他是走镖的,你就信了?”
“他不是走镖的,能是干啥的?现在可不同前几年,到处还乱着,咱这临着建京城,平时逃犯都难得见上一个,若真是什么逃犯大盗,能走到咱们这一片来?你最近也往靖安堡去了好几趟,可看到了通缉大盗的告示?”
番外之落魄将军俏村姑
乡下人也有乡下人的智慧, 当初把这男人留下后,牛山确实后悔了, 后来骑虎难下,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暗中去过靖安堡去过好几趟,就想看看官府那儿有没有通缉要犯的告示。
建京乃大燕的龙兴之地,又是辽边第一个大城, 越是靠近建京, 当地民间管控越是严格,若真有逃犯大盗流窜到此地, 官府不可能没有动静。
既然没有, 说明不是外地流窜来的,而牛山听得出男人口音,跟他们相差不大,应该就是关外人。
种种结合下来, 他得出男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的结论。
这些里正也知道,当初让牛山去靖安堡打听消息, 就是里正指点的,他们不可能明知道是个坏人,还将人留在牛家庄。
如此一来, 倒也让他们放下心来。
而对于男人的来历, 暗中牛山和里正也讨论过。
说是走镖的倒也像,辽边民风彪悍, 出了建京越往北走,族群越是复杂, 少不得运货行镖需要武力护持。
可牛山却不觉得男人像个走镖的。
无他, 下意识感觉。
他反而觉得此人像个军户。
此时距离大燕建国不过四五载, 当年辽边处于战火集中之地, 牛家村的一些老人,早年都是经历过乱世战火的。
他们见识过前朝大量屯兵逃离的景象,不光前面那个朝廷的兵跑,燕国的兵夜跑,经常有别处的逃兵隐藏身份逃到这里来,并借着当地的亲戚,在此扎根落脚。
这些事当地的一些老人们都知道。
像牛家庄,真正安稳下来也不过近十几年来。这还是因为地利原因,因为靠近建京,而建京很早就被大燕拿下并建为都城。
在此之前,到处都乱着,户籍也乱,牛家庄除了里正这一支是牛家庄的老人,其他外姓的都是后期陆陆续续迁徙过来的。
那种局面,谁又知道谁的身份?
只是如今新朝初建,百废待兴,朝廷为了安稳民生,决定往事既往不咎,只要你不犯事作乱,愿意当一个普通人,就没人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牛山觉得此人像军户,还有个佐证点,就是气质。
此人能行走后,牛山见其行走坐卧根本不像普通人,反而有些像驻扎在靖安堡的那些官兵。
甚至那些官兵的气质都不如此人。
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此人若以前真是个军户,应该不是普通的大头兵,说不定是个军官。
当然,此人到底是走镖的,还是军户,其实跟牛山的关系不大。
他只要确定此人不是个坏人就行了。
但万万没想到妻子竟动了想招赘对方的念头。
一想到要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牛山首先是排斥的,可想想女儿最近一阵子所作所为,那股排斥感又渐渐淡了下去。
其实别说妻子,他何尝不是动了这种念头,不然何至于如此关心此人来历身份?
牛山皱着眉:“行了,先别说这些,该起了。”
他从床上起了来,下地穿了鞋又穿衣裳。
宋荷花瞅了他一眼,知道丈夫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她今日会提起这个想法,也是想让他考虑考虑。
做好饭后,花儿也没吃,先装了一些饭菜放进竹篮,就出门送饭了。
一大早,村里很安静。
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天上,仿佛给东方淡红色的天空蒙上了一层纱。
走在路上时,花儿还在想,今日自己去的这么早,也不知大柱哥起来没?
推开院门走进去,‘大柱哥’起了,正在捯饬一个背篓。
花儿一愣道:“大柱哥,你这是在做甚?”
见她来了,男人微微皱起眉。
他就是想着她应该不会来这么早,才会起来收拾背篓,并准备进山要用的东西,万万没想到她这么早来了。
男人还在寻思怎么解释,花儿又追问道:“大柱哥,你这是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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