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鹤的手指游离在她的后脖上,他勾起嘴角。“不用怕,很快就好了。”随后手掌之下一个用力,怀中的人身体一僵,接着就软软的倒了下去。——脖子还很疼,嘴里有一股不知名的苦味。陆修容猛然睁开眼,入目只有跳动摇晃的火烛。这里是一个密室模样的地方,身下的石床粗糙,旁边还摆着一个木架子。除了她,这里没有别人。头疼的很,陆修容用力的敲了敲脑袋,四散的神志才慢慢的回笼。记忆像是隔了一层雾,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是谁。在庆王府生活了这段时间,她确认自己从没踏足过这种地方,也不清楚还有如此暗室。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陆修容走到木架前,忽视摆放整齐的金子,瞧见了一个带锁的木盒。此刻锁被打开,木盒里面有一瓶精巧的药丸,再往下压着几封书信。小心拿出来,陆修容借助微弱烛火看清楚封面,是陆志隽寄给老庆王,也就是苏时鹤父亲的。尚没有来得及打开看,昏暗的甬道内就传来脚步回声,陆修容紧张的将书信藏在自己怀里,把木盒放好就急忙奔向床榻。刚坐上去,眼前就出现了举着火把的苏时鹤,他另一只手里还端着个药碗。看到她醒了,苏时鹤挑眉,放好火把后走上前来,“这药得连喝三副才有用,乖,这是最后一次了。”药碗就凑到了她嘴边,刺鼻的苦味冲来。陆修容抿紧了嘴唇闪躲。可苏时鹤眼下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阴沉着脸上前,一下卸掉她的下巴,将药倒进了她嘴里。无法咽下去的,就沿着嘴角洒落满身。随着嘎巴一声安好她的下颌,口中的药就尽数被咽了下去。苏时鹤眼底闪烁着癫狂的兴奋,他搓着手掌,期待的看着陆修容双目一点点涣散。时间随着跳动的烛火缓慢流逝,蜡烛流了满地的时候,他听到眼前的人奇怪的问。“你是谁?这是哪?”苏时鹤笑了起来,他贴向她脸颊,“我是你夫君啊。”混乱的梦境。被困在狭小院子里的女子在奋力拍打上锁的门,冷漠的长辈在高高在上的训斥,男子环抱着旁人喂食。各种凌乱的画面,到最后都会定格在一张带笑的脸。“我是你夫君啊。”瞬间睁开眼,陆修容浑身的冷汗,头疼欲裂。她胳膊往后撑着做起来,呼吸有些艰难。外面天光大亮,她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酸涩的快速眨动着。
前几日她都住在一个不透光的密室里,据她的夫君说,她刚生了一场重病,哪里没人打扰适合养伤。这几日都在喝药,直到昨天他才说自己身体大好了,把她带出了密室。“王妃醒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将床幔都收起来,笑着同她招呼。陆修容又揉了揉脑袋,才记起这个丫鬟叫秋云,据说是她最贴身信任的。她好像想什么,都很费劲。果真是生了一场重病啊。有些生疏的冲秋云笑了笑,陆修容穿好衣服坐在梳妆镜前,自顾自去簪发。秋云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来接过梳子。陆修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顿了顿,才冲她歉意一笑。“我也说不好怎么了,好像不是很习惯……”眸光暗了暗,秋云不敢多说什么,几下梳好了头发。“今日天气好,王妃要不要出去逛逛?”陆修容想了想问:“夫君呢?”“王爷在忙,这几日来守着王妃,耽误了许多事。”了然点点头,陆修容兴致淡淡的走出去,便见院中有几个小厮在搭秋千架子,看到她后纷纷行礼示意。那陌生感又涌上了心头。陆修容蹙着眉,手指有些焦躁的来回捻着袖口,“我的院子里,之前也是这些人?”秋云低着头走上前来,“王妃大病一场,王爷气恼之前的人没照顾好您,就全打发了。”竟是如此吗。乱动的手指慢慢放下来,陆修容放弃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受。秋云很贴心,许多事情安排的都恰好。比如眼下,虽是简单早膳,但道道都是她喜欢的口味。一碗羹汤下肚后熨贴了许多,今日果真天气很好,陆修容用完早膳就随秋云出去闲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下人,可每一个人懂恭敬的冲她行完礼,就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敢多有。摸摸自己的脸,陆修容实在莫名,“我往日里,对下很严苛吗?”“怎么会,王妃性情最好了。”秋云连连摇头,想了想才补充,“实在是王爷紧张您,大家才怕不小心冲撞了王妃的。”陆修容低头笑笑,这样说法多少让人有些羞涩,“夫君对我,应当是很好的吧。”秋云短暂失神,用力笑起来,“自然最好不过。”前面恰好有个小凉亭,旁边不远处就是盛满荷花的池塘。无端的喜欢极了那处,陆修容快走上去,一眼瞧见了其中盛放的一株粉荷。“原来真的开了。”话语脱口而出,陆修容一顿,好像她就是曾期待过满池花开,好与人一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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