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老头死了,房子就空下来了。”江海潮追着问:“他家里人呢?”“我记得好像没家里人。”秋月姐姐不太肯定,“他大概是五保户吧。等我去学校我再问问看啊,老师可能晓得吧。”修远大妈想说女儿,问老师从来不问学习的事,专门问这些闲七闲八。哎哟,管不了,真是管不了。江海潮也不敢完全寄希望于秋月姐姐,到学校上早自习时,她就请教自己的同桌:“卢艳艳,你知不知道以前初中后面的后山是哪边安排人看山的呀?”看山这种活,肯定是公家安排。如果那个老头真的是五保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房子也是公家给盖的?卢艳艳不清楚,她根本就没去过后山,更加不知道那里有个房。她只奇怪:“你怎么问这个呀?你想干嘛?”江海潮直言不讳:“我想租那个房。”卢艳艳愈发好奇:“你租房干嘛?你不打算考县初中吗?你还在我们镇上初中上啊。”她成绩比江海潮差远了,她爸妈还想找人托关系把她送到县初中去呢。当然这话不能说,哪怕是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讲。不然到时候消息泄漏了,他们都得跟着倒霉。江海潮一本正经地看她:“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可以应付大人的话?”卢艳艳立刻作出选择:“说能拿出来讲的话吧,我可不保证我能保守秘密。”冯雪过来问江海潮借数学练习册,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最后一题附加题,她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听到卢艳艳的话,她立刻表示鄙夷:“你就是嘴巴太大,一天到晚传播小道消息。”卢艳艳可不承认:“我说的都是可靠的消息,才不是小道消息呢。哼!”怼回头之后,她又催促江海潮:“说说说,到底什么事?”江海潮拿了练习册给冯雪,好心地提醒了一声:“你换个思路,不要算甲方有多少,你先算乙方,他俩的总量不变。”冯雪还别扭着呢:“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看。”卢艳艳压低了点声音鄙视她:“做什么附加题呀?就没那个脑子。”冯雪立刻拉下脸:“卢艳艳,你瞎说什么呢?我上次数学也考了100分。”江海潮赶紧喊停:“行了行了,你俩歇歇吧。哎哎哎,卢艳艳你还听不听我说话?”“听听听,你说,干嘛要那个房子?”“我表哥啦,我堂家公爷爷家的。他上初三,本来每天骑车回家的。现在他们晚自习上的太晚,天又不好,来来回回太耽误时间了。他又想住校了,但学校宿舍已经满了,他家就相中了那间房。”卢艳艳点头,表示认可:“这个理由不错,我中午问问我爸吧。”湖港镇就这么点大,各个部门之间没什么秘密。就算他爸不清楚,找人问问也就明白了。中午江海潮吃过饭,又和杨桃还有海音一块儿试婆奶奶的体温,感觉的确退烧了才放心。然后再匆匆忙忙赶回学校,追问卢艳艳那间房的下落。为了早点得到消息,她甚至连中午的碗筷都没洗,全丢给弟弟妹妹了。好在卢艳艳也没在家拖拖拉拉,江海潮前脚进教室,她后脚过来,已经打听清楚了消息。其实那个老头算不上五保户,五保户都是农村户口,他吃的可是国家粮。当初公社安排他看山是为了防止社员上山砍树当柴烧。那个年代,所有山上长的东西除了茅草,都归公家所有。甚至连捡枯树枝,碰上夹生(难讲话)的领导,都能扣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陶静听得津津有味,各种惊叹:“天啦,还能这样啊?”江海潮真是服了她们的跑题功夫,赶紧把话题拽回头:“行了行了,说房子的事。”“哦,那个房子也是公社盖的,给他住的。几年前他走了,房子就空下来了。”“目前房子归谁管?”“就是咱们镇政府呗。”江海潮的眼睛亮了:“租金多少啊?一个月要多少钱?”卢艳艳抓了把自己的辫子,摇头:“这我爸也不知道。嗐,这又不是街上的铺面,他们租出去估计价格也是随便定。”江海潮一把抓住她,认真地表态:“我预期的价格是一个月10块钱。你要是能够把价钱谈下去,少一块钱,我带你分5毛。”卢艳艳眼睛立刻亮了,一拍胸口保证:“没问题,那房子已经荒了好长时间,再不住人肯定得垮。”江海潮伸出两条胳膊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道:“组织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千万不要辜负组织的期待啊。”卢艳艳也煞有介事:“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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