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熙筠也不辩解,回怼道:“相比我,你更应该cao心,自己的筹码,值不值这些。”叶雪儿走了之后,柴熙筠进去了内室,迎上齐景之的眼神,开口就问:“齐景之,你不至于太吝啬吧?”齐景之一头雾水:“怎么了?”“我刚许了叶氏城南的庄子和五千两白银。”他有些疑惑,联想到叶氏的所作所为,小心翼翼地猜测:“让她离开齐家?”柴熙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又耐心解释道:“要和齐思安争,就绕不过你父亲,她伺候你父亲这么些年,手里定是有些东西的,比如家主的印信,或者是旁的什么东西。”“叶氏就像父皇身边的陈垣,得罪不得。”见她拿叶氏去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比,他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笑什么?”她嗔怪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没听过?叶氏的本事,兴许比这要大呢。”“你说的对。”见她越比越离谱,齐景之努力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附和道:“不过是城南的庄子外加五千两,不亏。”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不防齐思安带着两个儿子闯了进来,见面也不行礼,脸上堆着笑,热络得紧。“景之醒了,铁矿是不是能重开了?”柴熙筠瞥了他们父子一眼,不留一点好脸色:“二老爷说的轻巧,齐家少主,当朝驸马,差点死在那里,一句醒了,就算了?”作者有话要说:来都来了,真的不点个收吗,星星眼……不等齐思安开口,齐晏之咬着牙,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那公主想怎样?”“彻查,事情查不清楚,这矿,谁也别想开。”齐冕之一听,急得直跳脚:“停的久了,人都跑没了,到时候怎么生产?”“害怕留不住人,那就工钱照发。”“公主知不知道,停一天损失多少银子,这些天的工钱谁去负担。“看着这兄弟俩,一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一个恶狠狠地瞪着她,而齐思安自进来一言未发,稳稳地站在那里,她心中不禁冷笑起来。“在谁手上出的事,谁来担。”说着,她把目光投向齐思安,不再给他躲藏的机会:“二老爷不至于缺这点银子吧。”齐思安垂着眼,面上不动声色,良久,嘴里挤出一句:“公主未免也太不公平。”柴熙筠一手握着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杯里的水混着茶叶溅出来大半,整个桌面顿时一片狼藉。“驸马在京十年,这十年,城南的矿一直是你们父子在打理,他第一次踏足那里,好好的一个人,被人抬着回来,你如今跟我说不公平!”“那就去报官,让官府来查!”
柴熙筠盛怒之下,在场的人都知趣地噤了声,偏齐晏之满脑子都是铁矿的事,小声嘀咕了一句:“齐家的矿,哪有让官府插手的道理?”话一入耳,柴熙筠眼中寒光一闪,这是第二次从齐家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了。“住口!”齐景之撑着起来,眼神像利剑一样射过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没有官府管不到的地方。”齐二老爷父子灰溜溜地回去了,柴熙筠随即关上门,端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话。屋子里静的可怕,齐景之倚在床头,望着离自己不过丈余的她,重生以后,头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公主的威严。此时的她,比前世的她,还要陌生和遥远。“齐景之,有句话,我须得同你讲明白。”她对上他的视线,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公主请讲。”“我帮你,是你我之间的承诺,但是齐家的人胆敢有二心……”“不会!”齐景之坚决地打断,坐直身子,从床上一点一点挪下来,一瘸一拐来到她的面前。这一次,她稳稳坐着,没有上手去扶。“我可以起誓,齐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大周,效忠于社稷,绝无二心。”她坐着,他站着,她微微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脖子有些发酸,才站起来按下他举起的手。“发誓是没用的,你猜,这话会不会传到父皇耳朵里。”她的话顿时令他毛骨悚然。齐二老爷当然不会去报官,事实上,也不会真的去查,但这事总得有个结果,柴熙筠和齐景之心里很清楚,当下能做的,便是沉住气。柴熙筠不知近来在忙些什么,总是往外跑,这天阿母一进来,便看见齐景之干瞪着两只眼,直直望着帐顶。“今天日头不错,公子也不能整日躺在床上,也该出去晒晒太阳。”齐景之干笑了一声。见他兴致不高,阿母心里更笃定了,出去了一圈儿又回来,这次身后跟着两个仆役。“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躺椅,让他们把公子扶出去,晒暖了身子,就回来。”阿母眼神殷切,他不好再拒绝,只得应了一声“好”。刚出了屋子,头顶的阳光便照了下来,他不自觉地眯起眼,抬起手背挡住,好一会儿才适应起来。他不喜欢晒太阳。阳光会照得人无所遁形,他经不起这么照。于是当他在躺椅上躺好,果断从胸前抽出手帕,叠成长条状,盖在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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