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开口问他:“他平时都是这样教授你的么?”钟煜缓了会儿,点了点头。张永望凑过去,羡慕道:“我真想看看师叔和李丹的最后一招。”钟煜握了一把弓,透过兵器房的窗杦,看着那道徐徐上台的白色身影答,答:“最后一招我先生会让他。”张永望一懵:“让他?”钟煜没有解释,手边又握了一柄剑,他择了一柄剑,又望着手里的弓。旁人眼中的沈怀霜与他眼中的沈怀霜自然不同。这人看着无所挂怀,心底却不似磐石,有一处极其软柔的地方。旁人都想看沈怀霜刀光剑影。他却知道,沈怀霜会给那人成全。不会让那弟子难堪退场。素心站在门口,腰间束着一根腰带,越发显得身量纤纤,脸上带着浅笑。浑身白色的灵犬朝二人吠了一声,通身修长,犬牙锋利,额心有一处蓝色的印记,那是灵兽开了灵智的标记:“你们还不快些么,小师叔在等你们了。”张永望抽了一把剑要走,回首见钟煜握着弓,目光犹豫。钟煜手握弓箭,后背微微凸起,抓紧了紧,他像咬碎了枚未熟的青梅,酸意与涩意齐下,顺着喉头,又滑落到心口,把他五脏都拧巴在一起。钟煜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场上,弟子轮番围来。沈怀霜望了眼钟煜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不解。指点一视同仁,他还想给钟煜单独见面的机会?怎么钟煜走了?周围弟子道:“小师叔还来么?”沈怀霜收了目光,点了点头,应道:“来。” 醋意(下)夜深,崐仑弟子居所。张永望盘腿坐在床上,拨弄手里的化形符咒,低头在床铺上展开,指尖点过符咒,画出了一道五芒星。张永望没抬头:“子渊,今日崐仑开席,长老都带自己弟子去,你怎么又没和你师尊在一起?”钟煜背对着张永望,解衣的手势一顿。他脱下了内里明黄间白的里袍,瞥下眸子应了一声:“我去书阁了。”张永望又画了一道五芒星:“哈!你又去书阁?旁人求不来让师叔亲传的福气,你都敢晾着他,你都不知道师叔他怎么了。”钟煜闻声抬头,忙道:“先生他怎么了——”张永望抬头睨了他眼,撇嘴:“现在知道着急了?可惜师叔席上一人,他还向剑宗门长老打听你的事。”钟煜宽衣的动作不上不下,正如他的心思,卡着不上不下,像有根鱼骨落在喉头,他说不出话,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垂下眸子,换下那件衣衫,指尖在棕色的编绳上缠绕了一圈。他是想靠近沈怀霜的,又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哪里不对。等他想清楚了,决定再去找沈怀霜致歉的时候,他已经有一月没见过沈怀霜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压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彷徨,像站在满是行人的街上,却无处可走。张永望:“你和师叔到底怎么了?”钟煜实在无法弄清楚这太多杂乱的东西,只道:“龃龉。”张永望下巴都快掉了,皱了脸道:“如果你真的和师叔闹了别扭,和师叔认个错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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