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轻言起身,向傅凌秋行了礼:“多谢殿下救了尊主。” 不能轻易原谅,不然以后他还敢傅凌秋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又说:“也多谢你帮了行舟。”奉轻言莞尔:“故行舟说殿下您仁慈,果然是。”傅凌秋只笑了笑没说话。又陪了沧藉很久才离开。月明星稀,晚风微凉。傅凌秋想,他一点也不仁慈。前世从照青宫离开的时候火烧了大半个照青宫,重伤了沧藉和奉轻言。沧藉是罪魁祸首,他下手极重,恨不能立刻要了他的命。现在想想,当时的沧藉似乎也有意不还手。但那时候只会让傅凌秋觉得不尽力是对自己的侮辱。至于奉轻言,他在背后放自己冷箭,自己将他打成重伤。就算保住一条命,后半辈子也注定是个药罐子病秧子。……往事种种被今日的晚风越吹越远,但月明星朗,妖界却提前行动……傅凌秋自重生以来,从未感觉到的疲惫感瞬间将自己淹没。他在彷徨苑寻了间空房间睡了一晚。明日的阳光终究会照亮这一方世界,傅凌秋从不会徘徊不前。他可以失落,可以伤心疲惫,但绝不能妥协放弃。沧藉是在次日未时醒来的。醒来之后竟是难见的清明,他适应了一会儿阳光,就要起身:“哥哥呢?”奉轻言在不远处看公文,头也不抬飞来一针将他再次按在床上。奉轻言:“你前世应该是救了他的命吧?”“他真的……”奉轻言想了想才继续说,“真的和传言中的不一样,太仁慈了。”“竟然还能让我见到活着的你。”沧藉被扎了一身的针,动弹不得有些急躁:“什么意思?他在哪?”奉轻言:“他今日又守了你很久,刚回去休息。”沧藉舒口气。只要不是离开了就好。奉轻言又问:“昨日的事,你记得多少?”沧藉也在想。但这次入魔来得太突然,一点前兆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感觉到身体的躁动就没了意识。隐约记得……好像是情难自已,吻上了傅凌秋柔软的唇。想着又眉头一皱。在这种时候失去意识,不会对哥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吧……
奉轻言看他复杂的表情,竟是觉得有些好笑,说:“你好像把你亲爱的哥哥按在地上咬了。”“什么?!”沧藉如遭雷劈,太过激动的动作让身体大幅度动作,却又无力摔了回去。沧藉想死。无论是“咬”还是“按在地上”,都是他难以接受的。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恼火,更不敢想傅凌秋当时的心情。奉轻言又笑了,安慰道:“所以我说,他很仁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挺狼狈的。”“被你咬的有痕迹还很明显。但对你却关心,至少没把你留在火海里。”沧藉把奉轻言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心里的愧疚和心疼一层胜过一层。沉默良久,严肃道:“我要去找他。”“别了,”奉轻言拒绝,“我告诉你这些是觉得,所有的认真和爱都是被值得看到的。”“而且你作为罪魁祸首也有权利知道。”“不是让你去打扰他休息的,你也是,好好歇着,等十四号晚上接着闭关吧。”————傅凌秋出了沧藉的寝殿之后并没有去休息,看了故行舟之后就找了处清净的地方喝了点酒。今早下了雨,气候清爽,凉亭下的池水不停荡漾,一时间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不多时,韩绍领着一队人经过,不多会又一人返回来。他说:“还以为你走了呢。”傅凌秋看着水面没回头:“嗯,快走了。”韩绍也看出了他兴致不高,啧了一声索性也在石桌前坐下了,说:“不是,你这人……挺奇怪的。”傅凌秋好笑:“哪里奇怪?”韩绍:“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而且,你……最近还对我我们尊主不错……”傅凌秋没说话。韩绍却忽然问:“千里雪?”傅凌秋终于回头。他喝的酒是在榴花会上买的,一家叫“千里雪”的店铺。店里人很少,但傅凌秋一闻酒香酒忍不住驻足。没想但冷门的酒还能遇到知音。他又拿出一小瓶,看似小的容器里面装了十斤的酒,递给韩绍:“嗯,来点?”韩绍笑得眼角都有了皱纹,一边说着不好吧,一边忙不迭接了过来。傅凌秋:“也多谢你救了故行舟。”韩绍闷了一口酒,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能为了下属来谢我,传闻中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傅凌秋:“那以后就别听传闻了。”韩绍喝了酒,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说:“能品得来这千里雪的人不多,没想到我们还算是有缘分。”傅凌秋不置可否,韩绍接着说:“那个,置州周家的事,奉轻言嘱咐让我跟你说一下,周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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