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娓娓道来,像是讲故事一样有耐心地跟我解释:“于是我换了一个号码。”
我从这几天发生的各种破事儿中翻了一通,终于把电话对面的人记了起来。
原来是那个叫宋轶声的宋医生。
打不通才是对的,我把他拉黑了。
因为跟他交流的每一秒,都让我再一次深刻意识到“时间就是金钱”的重要性。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我在他解释完后,礼貌拒绝进一步的合作。
对面并没有因为我的直接而生气,声音反而变得更加“和蔼”,友好地让我有些难绷:“你哥哥联系过我。”
我哥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哪里蹦出来个哥哥?
没等我得出结论,就听到对面接着说:“他说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他说了很久,大体内容就是我“哥哥”替我付费了几个流程,一月一次,足够让我挺到合约终止。
我听着对面对所谓“哥哥”的赞美,我只想反驳回去:那不是哥哥,是要把我压榨到极致的资本家。
于是惊慌之间提起的心,又一点点落了下来。
“下一次是明天”,在讲述了来龙去脉之后,宋医生恪尽职守地来了这么一句。
明天?
好累,我在心里抱怨,马行远像个该死的奴隶主,要把我累死才满意。
但我只能劝自己再忍忍,毕竟解约的时间白纸黑字的写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算个正常人:“好的,当然可以。”
当我处理好一切下楼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变得柔和的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洒进来,覆盖在小桌子的一半上面。
我出门买了肉菜,整个做饭的过程中,秦匀都没有出现。
相较于秦匀对我说过的话,扪心自问,我今天下午的回怼对他算不上什么侮辱,他的自尊心不至于脆弱到这种程度。
于是为了犒劳自己,我决定放肆一把,做了一大桌子我一个人绝对吃不完的盛宴。
我把桌子往前挪了挪,以便我能坐在柔软的毯子上,让我的美食跟我的胸口平起平坐。
当我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即将要送到嘴里的时候,“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抬头望过去,是康子野。
即使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也能看见他正对我温柔的笑。
于是为了对这个别墅里唯一对我友好的人表以礼貌,我只能放下筷子和筷子上的肉,回以微笑,并且客套对话:“回来了,辛苦了,吃了吗?”
在我贯彻一系列的客套专用法则之后,康子野将行李箱放在门口,摘掉口罩和帽子,坐在了我旁边。
然后在我笑容逐渐勉强的那几秒钟里,自然地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筷子,笑着对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只想说:你还是客气客气吧。
当然我并不能真的把这话说出口,我只能起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套餐具。
我做饭一向很好吃,我回来的时候坐的离康子野远了些,在我面前清出一片空地儿,然后打开平板里的下饭视频。
我这个人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我神经大条,总是错过许多细节。
所以当我吃完一碗米饭,准备再战一碗的时候,不知道康子野什么时候靠近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他的脖子像是会随意转动的弹力绳,咻的一下就撑着脑袋跑到了我旁边。
他贴的太近,我甚至都感觉自己胳膊上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像是穿了铠甲的痞老板,抵挡着他的靠近。
康子野看了眼我的视频内容,然后问我:“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真的温柔的要死,像是被稀释到恰好的天然蜂蜜。
我看了他又看了眼视频,寻思你看着视频问我视频,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可我依旧机械化地露出笑容,故作耐心地回答:“电影解说。”
这次我没有说“要一起看吗?”的狗屁客套话,可康子野却变成了主动方,他将碗端了过来,问我:“小六,可以一起看吗?”
我笑容不变,将碗往里一推,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康子野,说:“我吃饱了,平板给你,康哥你继续看。”
可怜我那观看未半而中道崩殂的经典鬼片,以及电饭锅里等待我光顾的东北大米饭。
康子野把平板还给我的时候,面色显而易见的不太好看。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关切地问候他:“康哥,你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好。”
康子野将平板递过来,笑得有些勉强:“没事。”
他这么说着,又顺道夸了我一句:“小六,你胃口真好。”
我礼貌地夸赞回去:“康哥,你说话真好听。”
然后,在康子野一成不变的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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