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买卖的生意做多了,这些拐子发现小孩卖近了容易被父母亲戚找上门,一旦有小孩被父母亲戚找上门了,当地的金主就不再做她们的生意了。小孩攒在手上卖不出去,还要白白供她们吃供她们穿,拐子们自然不肯干了。她们就越走越远、渐渐就出了国门、到了南越。南越的金主们有钱、阔绰、要求少,好伺候。而且她们心思简单,就喜欢那语言不通的异乡小孩。拐子们发现了商机,慢慢地也有了经验,开始了异地合作。天南海北的拐子们联合起来、团结起来,齐心协力地挣钱做生意。她们也不怕坏事做尽,落得个天打雷劈的下场。北方的孩子往南送,西方的孩子往东送……年岁尚小的孩子们被迫离了家乡、别了父母,过上为人奴隶的悲催生活。这些年少的奴隶往往比牛、驴、骡子等牲畜便宜,缺了良心的买家们就把孩子当畜生使唤。累死饿死冻死病死了他们也不太在乎。反正成本低。只要不是他们打杀死的,他们就不违法,奴隶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要主家舍弃了粮食、钱财、面子、甚至荣誉地位去求着他们复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拐子们看着这样的市场现状,一个个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奴隶更新换代的越快,她们的生意才能越红火。祁国的拐子最喜欢南越。南越人买孩子的时候,俊俏的、胖的、灵活的、敏捷的孩子都很卖的上价。南越人买孩子不区分男女,但是南越人对男孩子更友好,对女孩子更苛责。做了大量家务的女孩子自然没男孩子们命好,大半都活不过他们。女孩子的大量死亡,使得不受重视、不被看好的女孩子们在人口市场上和金贵的男孩子们身价一样。可笑这些拐卖来的孩子,传的不是自家的宗接的不是自家的代,男孩子却依然比女孩子逍遥、快活、受重视。他们至少不用承保繁琐的家务,不用五更天起床做饭,院子的洒扫不用他们做、刷碗洗锅不用他们沾手,甚至他们不用秀了手帕、荷包拿去市场上卖钱。南越这些养父母们,是真的把买来的男孩当亲生子养,甚至舍不得让他们砍柴挑水。
稍微拎得清的父母想得简单,自家亲生子死了,对养子好,养子才能养自己老,至于家务,他们南越又不是大祁,地用不着他们种、药用不着他们栽、房子用不着他们盖,没什么用得着男人的地方,何苦强迫男人们去做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家务。男人不做家务,那不是还有女人和海外拐来的白皮卷毛奴隶吗?祁国小孩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继承家业的,可不好养出仇恨来。女人吃得少干得多,远洋来的奴隶温驯而能干,家务有她们,足够了。完全拎不清的父母想得更长远,南越以武立国,以抢劫为生存之道。在他们南越,拳头越硬的人走的越长远,心肠够狠的人才能奴隶翻身把歌唱。他们生儿子,养孙子,就是为了把海盗这项光荣而伟大的职业传承下去。对他们而言,只有武力值强大的男人,才是对家庭对国家有贡献的人。他们对男孩寄予厚望,自然更舍不得打骂他们、让他们做家务……盛靳将军对南越人的教育观念轻蔑到了极点。虽然说一地有一地的风土人情,一地有一地的教育习惯;可是……,可是这苍茫一片的寰宇内,只有南越人和他们祁国人同根同源,只有南越人和他们祁国人外貌相似,都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盛靳不理解南越人是怎么一步步抛弃农民、牧民的身份,一步步转型升级,成为人人唾弃的“海盗”的,但他暂时接手了这个国家,他不介意费点功夫,亲自将他们矫正成正常人。男人好吃懒做还抢夺成性?让他们抢,人骨子里镌刻着争抢的基因是好事。把洗恭房、挑大粪、砍柴、烧炭、洗碗做饭等活计混在一起,让他们抢着做,行动不积极,肢体不勤劳的,就去做最脏最臭的活计。女人纵容男人好吃懒做?让她们纵容,无所谓的。最心疼男人的女人合该有最勤劳、最模范的丈夫;最疼爱儿子的母亲合该有最孝顺最优秀的儿子。哪家的女人最贤惠,最简朴,最会养家,那他们的男人就该做最重最累最挣钱最被人嫌弃的活计。盛靳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心情美美地给自家皇帝陛下写信。南越的国土不大,地形也不太行,山高水急,气候酷热,境内遍布沼泽和原始森林,森林里常日氤氲着毒气……,说真心话他不太建议陛下吞并这块土地。南越人不种地,抛开社会人文因素不谈,自然条件也实在跟不上啊。南越的土地酸性极大,种啥啥死,也就能种活茶树。这糟糕的生态环境,甚至不如同样气候恶劣的溪南。至少溪南产药材、产菌菇……若是南越并入疆域,那,安南的粮食压力岂不是更大。北边的产粮基地尚还在狄人手上,南边若是再多个粮食不自主的省份,盛靳不敢想安南粮仓的压力会有多大。数个南疆的省份一齐吸着安南平原的血,怎么想怎么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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