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李烟罗站在身侧,削着手里的蜜瓜,灵巧的将熟透的瓜肉切成一个个小块放进白瓷盘,长长的瓜皮在桌上累成一堆,“公子你不喜欢二公子?”
“没有啊,”令狐云嘴里咬着蜜瓜,黏黏的瓜汁将他的双唇染的一片晶亮,“只是他很喜欢哭,好烦人的。”
“是有一点不喜欢的吧。”李烟罗说了句。
令狐云晃荡的双腿停住了,“没有的。”
“家里再多一个男孩的话,就不会是只有自己一个了,那样就算被匪徒劫走,在父母眼里也还有个备选的孩子……”
“你在胡说八道,你滚出去!我不要你伺候了!”令狐云拿起盘子朝着李烟罗砸去,心却一下揪起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蜜瓜块砸在脸上,李烟罗却不生气,反而是跪了下来,抬头直视着令狐云,“请公子恕我冒犯,我只是想告诉公子,在这世上公子可能不会是别人的唯一,却是烟罗我唯一的依靠,除了公子身边,我再无别处可去。”
李烟罗拉过令狐云的手,额头抵在他的手背,“请不要丢下我,一辈子,好吗?”
“我……”两人相触的地方格外滚烫,令狐云吓得几乎要抽出手去逃跑,可是他的心中却偏偏升起了一点贪婪。
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你,只看着你。
那种对于忠诚和感情的贪婪吞噬着令狐云的心,让他没能上,怎么会次次都名落孙山。”令狐月仍旧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只是眉间添了几道深纹。
令狐云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吧,我可能也就这样了,明日兄长去送你。”
然而回到屋内,令狐云一把将桌上的书卷扫落在地,随后拿过一本书愤力在手中撕着,一片片的纸页如同破碎的蝴蝶,待撕累了又大力砸向一边。
没有用心?怎么可能没有用心!数十年寒窗,日日挑灯夜读,冬不敢入被,夏不敢伸腰,这是没有用心吗?!
令狐云趴在一片狼藉的书案上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却是咬着唇死命不愿发出呜咽声,大颗的眼泪落下晕染了墨迹。
“公子,”李烟罗走的很小心,绕过了地上的书籍,将一件衣衫搭在了令狐云的肩头,“入夜了,睡吧。”
“漫卷诗书我欲狂,十年日月换童生,本欲蟾宫先折桂,怎料到头一场空。”令狐云吸了吸鼻子,仍未抬头。
“天黑云自在,山高水自流,不用执着。”
“你话说的简单,”令狐云一下抬起头,露出通红的双眼,“又不是你考,你知道那种抓心挠肺然后又痛击心肠的感觉吗?”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考。”李烟罗双手抱胸,“只是天芳居今日又进账了万两银子,若是书中找不到黄金屋,我就建一个黄金屋,不能让我家公子受委屈。”
令狐云擦了擦眼角,“你从哪拉来那么多大客人的?每次都供不应求。”
“不是我的功劳,”李烟罗俯下身,双手抚着令狐云的肩头,两人离的极近鼻尖都快要触在一起,“是公子每次都能做出那么多好看的花样,那些西域诸侯王妃自然是争着要。考取功名无非是为了封候拜相,公子要是喜欢那顶相冠,我日后为公子取来百个千个,你丢着玩。”
“你开我的玩笑!”令狐云伸手要去打李烟罗,然而手腕却被抓住。
李烟罗将一个小琉璃瓶塞进他的手里,夜色下瓶中荧光闪烁是无数飞着翅膀的萤虫,“七月流火,流萤飞过,恰似碎金,讨尔欢心。”
“我曾说当我高中时,会有万萤相邀,送我上月宫,”令狐云的嘴角想扯出笑,可是刚挑起些,眼中就先含住了泪,“可是……”他将琉璃瓶放到桌上,“这样一点萤虫,我又哪里去得了……”
窗户被吹开,有几只萤虫飞了进来,李烟罗拉着令狐云的手腕将人带到窗前,举目看去,黑色的庭院中无数流萤飞舞,穿梭在枝木间,同着天上洒下的银色月光,如梦似幻。
“我…”令狐云还没说什么,李烟罗先将一个花枝放入他的手中。
萤虫立刻被花上甜蜜吸引,飞过来停在枝上,原本普通的花枝瞬间金光闪烁如月宫落下的一枝金桂。
“谁说一定要上蟾宫,这寒月金桂在人间我也能替你寻来。”李烟罗说道。
令狐云抿了抿唇,不让他看出自己唇边的笑,强做冷淡,“这场景你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
他的手心被挠了一下,令狐云略有些不好意思。
“不需要谈钱,能博公子一笑,足矣。”
七月的夜色中,本该带有一点寒意,令狐云却觉得自己的心格外的热,跳的也快,他偷偷伸手反握住李烟罗的手,然而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他又立刻松开了手,害怕自己心乱的声音会随着两人紧握的手传过去。
因为夜里这件插曲,令狐云睡过了头。
第二日清早,令狐月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一直在等自己的兄长,然而只等到日头高悬也未曾等到。
令狐夫人捏帕子揩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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