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柔声道,“阿月,你先走吧,你大哥怕是睡过了头,不过日后也有的是机会见面,不用急于这一时。”
“哼,”旁边的令狐老爷鼻子里哼着气,“连自己亲弟弟的送别都能忘了,我看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夫人拉了拉老爷的衣角,“别说他了,你总念着小儿子,有没有想过阿云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可是…也考试了…”
“那是他自己不争气!”老爷双眼一瞪,“总鼓弄些商贾的下贱东西,都未曾用过心。”
令狐月不愿听父母说这些,索性放下了车帘,吩咐车夫上路,待走出几里,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某样东西忘带了,打开包袱检查时却发现,包袱中被塞入百两白银和一叠银票。家中有这个财力的,只能是他的大哥。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车外有动静,再掀开帘子,发现车后是自己的兄长追来。
令狐云明显是刚睡醒,寝衣外只披了青色大衫,头发胡乱扎成髻,且错将毛笔当发簪插在了头上,他往前再追几步,眼看是追不上终于停下。
“兄长,别过了。”打小爱哭的令狐月这次却没有哭出来。
“别过,”令狐云撩袖子猛擦了一把眼睛,然后冲着车影大喊一声,“弟弟,别…,你要好好的…”
令狐云的双唇嗫嚅着,他想说功名不重要,想说家中都有兄长看着,想说你缺什么就写信告诉我。
可是他只能说这一句,令狐云知道弟弟身上寄托了家族太多的期待。
“别了…”令狐云慢慢说出这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真正送别的是什么,是十几年来对功名的渴望,是父母这么多年强行施加的重担,是他一直对自己的枷锁。
“公子,”李烟罗此时走过来,举着手里的油纸伞为令狐云遮去烈阳,“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吧。”
令狐云一把抓住了李烟罗的手臂,直起身子,“好,你说得对,封候拜相不过也只是一个诏书罢了,我不适合读书这条路,可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要走我自己的路。”
“公子,”李烟罗的伞往旁倾的更多,从两人身后影子看,似是要把令狐云整个搂住。
“我要让日后世人提起河西,先想到商路的令狐云,我要证明就算学成文武艺,也不一定要卖于帝王家。”令狐云双眼笑成两弯月,“我要自己活,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公子是最厉害的。”李烟罗很捧场。
“云在青天水在瓶,烟罗哥哥常在我心。”令狐云一把扯住李烟罗的手臂,抬头对他笑的很甜,正如儿时每次求人时的模样,“烟罗哥哥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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