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绥前脚刚到门口,黎书禾一家后脚就下了车,双方正好碰上。“叔叔阿姨好。”向绥终于卸下面具,显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小绥好,越来越漂亮啦。”黎母温婉地弯起眉睫,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堆砌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与风度,与宋南琴形成鲜明对比。黎父亦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额头宽厚,两眼囧神,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玉石,经年累月被时间打磨得愈发温润细腻。双亲皆为良善温和之人,也难怪能教出黎书禾这样性情温良的女儿。向绥笑笑,“阿姨又取笑我。”黎父乐呵呵道,“你俩小姑娘说会儿话吧,我跟你阿姨先进去了。”两人挽着手臂缓步远去。黎书禾凑过来,眼睛眨巴,“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向绥指了指宴厅,“席晔就在里面。你一定想不到,他就是我的好父亲给我安排的联姻对象。”“这么巧?”她有些讶然,“不是,等等联姻?”向绥唇齿中挤出啧声,闲闲地掀动眼皮,一时间竟也觉得啼笑皆非。“嗯,他迫不及待要把我许配出去,好为他集团的未来铺路。”黎书禾默然,实在想不出话了,便带了点安抚意味,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眼前这个看似冷静淡然的少女。晚风习习,裹挟着远处的热浪朝两人涌来,她们纹丝未动,躯体仍面对面紧贴着,却没人生出半分燥意,只是听着细弱的呼吸像被什么掰碎了,揉散进周遭观叶植物与风碰撞的“哗哗”声里,气氛异常沉寂。“我没事。”向绥轻拍她的后背,随后松开她正身。“我能解决的。”她又恢复成原先那个冷傲的,盛气凌人的,坚韧且顽强的大小姐了。“向绥,过来见见你席伯伯和二公子。”向世惟看见向绥靠近的身影,温声道。她最终在向世惟身边站定。向绥先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望着席晔,他很快被盯得莫名发虚,自己也想不清缘由。“向小姐你好,我是席晔。”他率先开口,语气较为客套,倒是没有暴露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席二少,久仰。”她微微颔首,又看向另一人,“席伯伯好。”“姑娘好。瞧瞧,这年轻人就是能聊到一起,向总,我们去别处坐坐?”“席总请。”“等宴会结束你带小晔出去逛逛,晚上如果不回来了跟我说声。”临走前,向世惟还扭头交代了一句。这话实在恶心。席晔之前因为向绥的缘故先入为主,觉得向世惟或许在某些方面苛待了她,如今一看竟真没冤枉他,也难怪向绥之前会说那般话。他不由埋怨起向世惟来。向绥倒对此未表示出半分不满的情绪,连一丝一毫的恼怒也没有,她只是沉默。“走吧。”少女冷不丁出声,反把席晔吓一跳,他从没想过向绥真的会顺从安排与他游城。“不等结束吗?”他迟疑道。向绥已经开始移动了,“就现在走,移时不候。”席晔慌忙跟上。那边两人相谈甚欢,席永炎表示等宴会结束就让助理拟定合同。向世惟笑了两声,“不急,席总可以多考虑几日。”席永炎摆摆手,“向总太客气。”“对了,”他忽然话锋一转,“令媛可有婚配?”向世惟挑眉,“倒是一时疏忽,不曾给小女订过婚事。”席永炎眼尾瞬间堆起炸开花的褶子,呵呵地笑起来,“向总觉得我家二公子如何?老大是个不争气的,没什么经商头脑咳,扯远了。倒是我家老二还不错,也还算一表人才,与令媛这般优秀美丽的女子站在一起,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向总以为呢?”他没细说家事,向世惟也就一笑而过,显得丝毫不在意。但是说向绥优秀?他眸光一闪。优秀又如何,太不听话,留着也只能给自己添堵。席家确实是个合适的姻亲对象。“还是要看俩孩子的意见,不过我也觉得咱们两家很有缘,确实可以考虑结门亲事。”“哎——”席永炎拐了一声转折的长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向世惟往口中送了一杯酒,辛涩液体滑过口腔,流进食道,渐渐的,一股浓醇香味开始迸发,透过吐息充斥鼻腔。“那我就替她做主了。”汽车缓慢行驶。向绥与席晔各靠一方坐在车座两侧,一时沉默无言。席晔回想起上车前向绥对他说的话:“我等会直接送你回酒店,就不带你玩了。作为补偿,提醒你一句,你们最好不要投资我家的任何一个项目,尤其是关于近期城北郊区生态用地的一系列工程,否则只怕会血本无归。”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他没有问多余的问题,给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的承诺,并且表示作为感谢,接下来会配合她一切行动。她最后说了句,“你就是这一点让我很欣赏。”向绥正在看车窗外的车马人路,转眼间居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指了指那个身影,对席晔说:“正好遇见一个朋友,我先走了。”“师傅,靠边停一下车。”车稳稳地停下了,向绥推开车门,朝那人走过去。“帮个忙,陪我走一会。”傅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向绥牵起手,往一个方向走去。他一边行走,一边望着她镇静的脸孔,心不由自主如擂怦跳。手上传来温热的体度,随着走动摩擦,渐渐渗出细微汗液,更显滑腻。脱离席晔视线后,她猛然撒开握着的手,一面娴熟地将手汗悉数蹭在傅洵的袖口上。“挺巧,你来这玩?”“嗯,”他淡定的收回视线,改望前方,“陪一个朋友出来,但他爽约了。”“哟,这么可怜,瞧瞧我们傅小同学也有被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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