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以他现在和谢渊的关系,平时一起游玩他出钱吃住,谢渊是不会就这点小钱和他掰扯清楚。但正经的礼物可不同,不年不节、也无因无由的,忽然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谢渊定然不会要。
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它太适合谢渊,是以满心都想着要给他。可是真到手了,又顾忌这样、顾忌那样。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之间,仍旧不是王遗风想要的那种关系。
是要和谢渊有比挚友更亲近的关系吗?连王遗风自己都不知道。
他对谢渊的那种感情,并不只是单纯的爱,抑或是欲。谢渊的外貌、谢渊的身份,他从来都不在意,就算不在海上遇见,但若是在别的地方相遇,谢渊还是这样的谢渊的话,王遗风照样会“看见”他。
他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只有谢渊这个人,仅此而已。可他想要个什么样的谢渊在自己身边,他也说不清楚。
人心,果然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王遗风坐在床边,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自己的白鹭霜皇笛,眼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他们红尘一脉所习心法中,其实有个不传之秘,那就是可以制造一个“幻象”,让人看见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中了这个幻象的人,在红尘弟子面前再无任何秘密,问什么答什么,且清醒后毫无所觉,不留痕迹。
他犹豫过几次要不要对谢渊用这个秘术,来让自己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这样得来的答案,真的有必要吗?
就算他听到的是想听的内容,但清醒后的谢渊仍旧一言不发,这个答案,还有知道的必要吗?
王遗风最终还是关上了窗子。
也罢,还是他自己去努力拿到那个答案吧。
而且,他还没有告诉谢渊,自己真正的名字呢。
次日,本来他们在前一晚说好要早起,去曲江池尽兴游玩一番,可天刚亮没多久,王遗风还未起身,就听到有人敲门,伙计细声细气地问:“客官,客官?下面有人找您。”
王遗风正想着谁呢,能找到自己头上,那头谢渊已经打开门,问:“谁找我们?”
“是天策府的人,说是谢参将的手下,您就是谢参将吧?”伙计说,“坊门刚开就在外面候着,或许是有急事。”
王遗风心想,这些人也是会找时间,昨天谢渊还刚在兵部回来,说要休息三天再议,无事不会再去,这就赶着让他继续劳累?
他没起,听着谢渊轻手轻脚和伙计一起下楼,没过多久又听见他上来,在外头忙活一阵,关门走了。
王遗风等他离开才起。果然,和昨天一样,又在榻上看见那把熟悉的短剑,和被短剑压着的纸,以及谢渊狗刨一样的字。很简短,只说出事了,今天不一定能回,如果没回,不要等他。
王遗风往榻边一看,长弓和箭囊倒是还在,但谢渊带走了他的枪。
这可非同小可。他本是天策府之人,身份相对敏感,在长安虽是公干,也最好不要带兵器出门,更别说这还是他量身定制的神兵。谢渊这架势,不像是要去处理事情的,倒像是要去打架的。
王遗风合上纸,本想追过去看看,不过思虑一下,又觉得谢渊这番作为,那么出的事应该不小,自己旁敲侧击,也能探听一二,着急无用。所以安然梳洗,待整理完毕,才下了楼。
他暂时没出客栈,就在大堂的一个隔间里坐着,要了点茶水和酥饼,一边吃,一边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消息。
果不其然,如他的推断,能惊动谢渊的事情,不是小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王遗风从两个刚进来的食客那里听到,昨天某个权贵家门口有人在闹,说是自家的弟弟在郊外游玩的时候,被这家公子射鹿的时候射偏,把人的大腿射中,好在是没出人命,但权贵公子傲气得很,甩了一瓶伤药过去,但就是不赔钱。他们没办法,才来这里讨公道,也让这公子丢丢脸,结果权贵的家仆反而把人又打了一顿丢出来,这会儿那家人正在长安县衙闹呢。
“那权贵家,不止是公子傲,连家仆的嘴脸也快仰到天上去了。”其中一个食客嗤笑一声,“还跟别人说什么,自己家公子是未来天策府的将军,肯给你们一瓶伤药,已经是公子天大的恩德,不要不识好歹。”
听到这里,王遗风恍然,谢渊定是为了此事去的。
天策府内的将领多是勋贵子弟,这一点人尽皆知。府内门阀森严,又讲究出身要好,谢渊作为平民,不到双十的年纪混成参将,已然非常不容易,但这于他的才能来说,是不匹配的,而他没有继续上升的原因,不用想,定然是那些所谓贵族将军看不惯一个泥腿子能爬到自己头上。
这个闹出事的权贵公子,应该就是谢渊这次来长安的目的之一,即所谓要带回洛阳的“天策新秀”。还没正式入伍,就如此自大自傲,不免令人鄙夷,但也无可奈何。
人家出身好,生来就该去当将军,为皇帝鞍前马后、提携玉龙,再光宗耀祖、接着福泽后代,让自己的后代也一样,从出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