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瞬间被人掏空,她呼吸蓦地加速,心跳加快,犹如即将被判刑的嫌疑犯似的紧张难忍,冷汗直冒的等待他的回应。
她藏得很好不是吗……她明明就藏得很好……
「嗯,我知道。」
段士齐低声承认,像是五雷轰顶般打中她的脑壳,这一记,远比他过往每一次敲打都疼痛,方明漪不敢再往下听,不敢见他,更不敢被他们发现,她只能浑浑噩噩又跌跌撞撞的逃走。
他知道她隐匿的心情,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提前离开?
他待她向来谨守师长分寸,从不踰矩,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却没想到,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阴暗心思,其实他都清楚。
她第一次的暗恋,就以如此可笑的方式终结,宣告失败。
方明漪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个不停,凄惨可怜的往校门外逃,她以为自己逃得很快,却不知外人眼中看来,她像是抹游魂似的飘盪。
「喂!方明漪——」
王君崙从篮球场远远看到她,喊了好几声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他便追了上去。
班上同学提议本周末要给段老师办欢送会,但方明漪却早早的跑了,她最近功课分组常和他同组,一来二去的混得熟了,再加上他身为班代自然是——
他拦了人,却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在他印象里永远笑嘻嘻,个性还有些屁颠的方明漪,此时眼圈、鼻头和嘴唇都哭得红肿,活像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班长……我没事……」她胡乱的擦擦眼泪,没多久又成串的往下坠。
这这这像没事的样子吗这……
王君崙第一次碰见这种阵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不能放她一个人,便胡乱衝回球场拿书包,又衝回她身后跟着。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王君崙也不吵她,任她边走边哭,边哭边走,走到天色昏暗,走到他饿得浑身发软,她忽然停下来,从百褶裙口袋里掏出一把巧克力球放在他手心。
「这些够不够封口费啊?」她顶着红肿的眼,微微颤抖的嘴唇扯着不自然的笑,像是冷静下来了。
「够。」他干脆的收下巧克力,「我会帮妳保密的。」
月光下,少年少女相视一笑,没人注意到,隔着一条宽大马路的对向人行道上,段士齐投射过来的目光。
既然知道了他的知道,方明漪无论如何是不肯再给人家带来困扰的,这几天躲他躲得紧,数学小老师的工作她都推给收了封口费的班代去做,反正她囤了很多女老师们进献给段士齐的贡品,绝对够用,但他当着全班的面前让她去办公室一趟时,她便知道躲不了。
面对他的关心,方明漪难以形容既甜又苦涩的心情,更不可能捅破她努力维持,已是千疮百孔的少女自尊,不论他如何有意无意的试探,她都强打起精神的说没事,最后干脆直接问他是不是欠调戏,得到了一记熟悉的爆粟。
他如玉般白晳漂亮的手指敲下来时,她的眼泪差点跟着掉下来,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敲她头,以后不会再见面,自然也没办法再享受这项特权了。
週六的欢送会地点就位于高三九班教室,班代提前向学校申请,两位导师都有受邀,同学们难得穿着便服,自是尽可能的打扮,各自争妍。
方明漪其实也是,她今天可是卯足了尽,特地戴了隐形眼镜,穿了短裙小皮靴,就算比不上班花那么时髦美丽,好歹也能勉强构得上青春可爱。
最后一次见面,她希望,好歹漂亮一次给他看,别让他往后回想起她,都是一副邋遢随便的形象。
段士齐还是一身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倒是段士葳舍弃了平时端庄大气的装扮,一身皮衣牛仔裤帅气又妍丽。
两个老师都颇得学生喜爱,于是大家争先恐后的发表感言,一轮又一轮的给两位班导敬酒,他们都不能喝酒,以茶回敬,学生们倒没那么多顾虑,放开了喝,敬老师,敬同学,最后整个喝嗨了,欢送会反倒成了他们自己的派对,最后结局自然是整群毛孩子醉得歪七扭八。
方明漪也醉了。
她今天一直躲在角落,自己默默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最后满脸通红的歪倒在墙角睡去,无人闻问。
段士齐看着时间差不多,也不能毫无节制玩太晚,他让段士葳照顾教室里的孩子们喝些班长提前准备的罐装蜂蜜水,自己开车一趟趟的把每个人送回家,剩下最后一批时,段士齐便让堂姐送,而他则是一把将醉得睡死的方明漪抱进自己车里。
……
方明漪喝到断片,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酒精挥发再加上这阵子严重失眠,她一睡便睡到隔天早上,醒来时只觉头痛欲裂。
她像条死尸的出了房门,妈妈便招呼她喝热汤和醒酒饮料,说是老师送她回家时一起给她买的,方明漪心里又胀又苦,温柔又细心,不是他还能是谁?她都不理他了,他还愿意这样照顾她。
她呆愣的看着那罐饮料好久才扭开来喝,这才发现双手手指都隐隐发疼,还有着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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