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得的短暂放松时间没有了。
熟悉的畏惧一瞬间席卷而来。
疼痛、乏力的身躯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这里并不是他的房间。
周元立即睁开了双眼。
“阿元醒了。”
见状,周天殊将匙子放回水杯中,交给跪立在一旁侍候的青溶。
那只养尊处优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面,摸了摸。
“这一觉睡得应该还不错吧,看你昨晚一整夜就连身都没有翻过一次。”
周天殊坐在床上,自然而然俯视躺着的周元,任何时候都是光彩照人的俊美脸庞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主人……”
周天殊的体温与冷血动物的体温没有多大的差别。
周元躺在床上,看着从他额头离开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底漫出一股悚然的寒意,头脑顿时更加清醒了。
他连滚带摔地爬下床,额头砸在地上,第一时间朝周天殊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问好。
“奴才给主人请安。”
而下一步便是认错了。
“奴才该死……”
“奴才刚才并不知道是您,因此才会不小心冒犯了……”
“但无论怎样都是奴才的错,请主人责罚奴才……”
至于周元的内心:
草!!!
周天殊这家伙是不是昨夜西瓜吃多了,脑子里面全是西瓜汁啊?!
昨晚他都那样半死不活了,后面居然也没有送他回去,而是留他在这儿睡了一晚,搞得他才刚刚恢复意识就被吓了一大跳……
当真是有病!!!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阿元在伺候我,我就算偶尔伺候你一回也没什么的。”
周天殊伸脚碰了碰跟前这颗低声下气的脑袋,说。
“不用这么紧张。”
他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好像特别的体恤,不过周元很清楚,这只是一种阴阳怪气罢了。谁要是当真了,谁就是纯种的傻子。
“奴才伺候主人是应该的。”
臀部的伤势也不知如何了,穿孔一般的痛意在上方徘徊,久久不散。
“这是奴才的本分。”
周元强迫自己忽略,上半身塌下来,把头埋得更加的低,以这种泾渭分明的地位差距凸显自身的卑微。
他的鼻梁戳在地板上,呼吸之间能够闻到瓷砖冷硬的气息。
“我们不是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吗?”
周元楞了一秒。
右边的小拇指翘了一翘。
这可真是一道难搞的题目啊……
一大清早的,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
周元的喉咙又开始不舒服了,仿佛塞了一个苦胆在里头。
他吞了一口口水,连同把涌现出来的深深的苦涩滋味也一并咽下去。
“奴才不敢。”
听见周元的回答,周天殊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再说话时,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傲然。
“那就起来服侍吧。”
“阿元。”
周天殊的手放在周元纤细的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今天就别穿衣服了。”
“是。”
最稀松不过的折辱。
周元习以为常并且低眉顺眼地应道。
正在系扣子的双手没有任何的停顿。
他服侍周天殊穿好衣服,佩戴好首饰,便躬身退到一旁,和青溶并排站在一起。
莹白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光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已经是十分打眼的存在。
两颗散发着孔雀绿光彩的黑珍珠乳环紧紧束缚住樱桃一般的乳晕,那一道用银针划出来的红痕,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淡化了些许,此刻宛如一条细细的蚯蚓横亘在周元的胸脯上面。
周天殊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唇角若有所思地勾起。他一脚踢开爬行上前的骑奴,没让这奴才服侍,径直走了出去。
周元暗自松了一口气,忍住臀部密密麻麻发散着的伤痛,垂首,默默跟在周天殊的身后。
周元自然是能感受到方才周天殊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两三秒。
天知道,就在这短短的两三秒之间,周元有多么的紧张,生怕周天殊一时兴起又要用各种法子折腾他。
幸好,他暂时没有发疯。
“奴才给主人请安!”
陈亿跪在卧室门口,朝周天殊叩头行礼。
他今日要离开庄园了。因此特意来向主人磕个头,道个别,最重要的是要在临走之前刷点存在感。
“嗯。”
望着这颗脑袋,周天停下步伐,抬脚,顺势踩了踩陈亿顺服的后颈,就像对待一块抹脚布一般,随口吩咐道。
“起来吧。”
“是!奴才谢过主人!”
陈亿又磕了一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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