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手续并不繁杂,尤其我们没有财产和小孩监护权的问题,只需重新配给身份证即可。
拿到新的身份证,我看着背後空白的配偶栏发呆。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边际……
「我送你回家吧。」办妥後,边际不再多言,再次展现他的绅士风范。
不过这风范於此时展现,真是有够要命。
「没关系,我自己搭车回去。你没车,不方便。」
「我和朋友借了车,没有不方便的问题。」
起争执的那晚,边际在近乎卑微地告白後,迅速拿起随身的背包,转身快步离开我们的家。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喊他回来,却像个哑巴,说不出话、发不出声,只能窝囊地哭,哭到虚脱。
他一夜未归,我便失眠了一夜。一夜的时间,终於让我想明白。
我和边际最大的阻碍,不是我爸妈,也不是他妈,是我烂到谷底的臭脾气。
表面上说想听他的解释,实际上早有预设的答案。
「再说,我要送你的离婚礼物还放在车上。」
说起离婚礼物,我急急忙忙从皮包里掏出一只未开封、崭新的手机,强塞到边际的手里,「这个给你。」
「给我这个做什麽?」没有外包装的缘故,他马上知道离婚礼物是只手机,露出不太想收下的表情。
「那天我和你妈言语上有冲突,她自己把手机砸碎了……不管怎样,手机是因我激怒她,而被砸成两半,我应该要赔一只新的。」
「她自己砸的东西,你赔什麽?」
「不是,我是真的--」
「璟宁,这东西太贵重了,根本不需要这样。」
由於我不知道边际taade手机型号,我就买同品牌最高阶的那款。
一眨眼,烧了三万多块,有够r0u疼。
「你的发票还在吗?把它拿去退。」
「我不。」躲开他归还的动作,我倔强地噘嘴,「说好的离婚时,要送彼此一个离婚礼物,这就是我送的东西。你妈不需要,那你就收下来啊。你的手机用了三四年了,早该换了,就换这一只吧。如果你坚持要我拿回去,我就丢垃圾桶!」
边际无奈地看着我,低声说:「你怎麽能这麽拗?」
我不说话,就是睁着酸涩的眼睛,si命瞪着他。
「行了,我收下可以吧。」被我瞪了几分钟,边际举双手投降,「交换条件是,你得跟我上车,让我送你回家。我答应你妈,要把你带回去的。」
其实不用这麽守信用,这该si的温柔。
可我还是上了边际借来的车,踏上回我娘家的路途。
「小晨说,我们把其他资料和照片传给她,她会进行核对。若无其他问题,一百万的奖金会扣税,开支票给我们。」一上路,我便和边际说明情况。
原本我心中存有一丝希望是我们若前去第八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点,心境转换下,我能趁机道歉,拥有新的转机。可这企划的恶趣味太过浓厚,第八个地点竟是要我们回到原先准备离婚的户政事务所。
地点是抵达了,顺道离了婚,满足企划的第五个条件。
「嗯,不急。」明天边际就要正式进组,开始拍摄《诉讼》。
好可惜,没能陪他到最後,近距离目睹他功成名就。不过,我会在远方守护、祝福着他。
「你什麽时候的班机?」边际对於那一百万并不感兴趣,直接转移话题。
决定与边际离婚的同时,我也回覆老师,愿意同她一起前去香港。本是後天启程,可老师更改时间,说趁研讨会举办前,带我去拜访几位待在香港的师长。
一改,改成今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一到目的地就要与师长们享用晚餐,藉此联系感情、寒暄近况,促进彼此间的情谊。
「下午三点半,我回去收拾个行李,就得出门。」昨晚开始,我就无声无息地住回娘家。
爸妈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单纯以为我是要回家住几天,陪陪他们,让他们不至於太无聊。
呵呵,我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和该怎麽说。
边际点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放在我家的东西,等你回来,哪天有空一起收拾吧。」
「嗯……如果你不介意,给我屋子的钥匙,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不用劳烦你。」原本我拥有的那把钥匙,早上见面时,还给了边际。
「当然不介意,这把钥匙你继续收着吧。」趁着红灯,边际从口袋掏出我还给他的钥匙,放在我的掌心,「我们不需要把界线划分得那麽清楚。」
并非偏要把界线划分清楚,是不清不楚的关心,会让我更难割舍。
可惜我太贪恋边际的温柔,宁愿冒着藕断丝连的风险,也不愿意反驳他。
安安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se,路经河滨公园时,不知怎麽回事,视线变得模糊,心酸的泪水涌出,被我狼狈抹去。我替自己做过那麽多心理建设,仍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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