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闪进电梯。“我先走了,再见。”电梯门关上了,楼梯间里只剩下韩讳和晋欢。晋欢低垂眼帘,根本不敢看韩讳,只听见韩讳用着依然温和的声音问她:“你还想继续躲我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假装现在没看见你。”这话真教她无地自容。晋欢知道自己今天非得面对他不可了,但她能说什么?“抱歉”她只得以这话当开头。她躲了他这么久,韩讳其实只觉得纳闷不解,并不至于气她,眼前她咬着唇、既为难又感叹的神情,倒才真的让他心疼。他更和缓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去你家好不好?”晋欢要求,总不能在楼梯间里要她讲这些,或是去她家讲给她老妈听?韩讳拿出钥匙,迅速进了屋,开了灯,晋欢便置身于他舒适温馨的客厅里了。韩讳替她倒了杯水,她捧着水杯,眼睛也望着水杯,慢慢说:“几乎在认识你的同时,我认识了我老板的儿子。我当初觉得他这男人很耍赖,很不可靠,所以当黛榕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马上就决定我要爱的人是你,不是他。只是”每个故事都因为有一个“只是”而造成了无数的波折。要晋欢把这段插曲和她内心对净齐的感觉告诉韩讳,讲的人不容易,听的人更不容易,然而她坦然的个性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既然要认错,就彻底一点,既然要说故事,就别隐瞒。她一口气说完,才终于抬头看他。“你问我为什么躲你,因为我根本没有脸见你,你才去美国没多久,我就见异思迁。”他的视线正对着她,却没有停伫在她身上,手肘撑在膝上,合掌放在下巴前,是个陷入思索的神色。晋欢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发火、等着他骂人、等着他鄙视她然而这些反应韩讳都没有,他只是问她:“你现在跟他,已经分手了?”“嗯。”“你觉得我们还可不可能?”他又问。晋欢怔了怔,却仍是摇摇头。“你的周遭也有许多女人,你有很多选择,不必要一个记录不良的。”他的眼光直直看着她“你对我,已经完全没感觉了?”怎么可能?晋欢在心底叹气,实话实说:“其实我对你的心并没有改变过,只是我爱上他了。”他又再度沉默了。半晌,他才吸了口气,坦率地道:“老实说,你和程净齐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让我震惊;但话又说回来,大家未娶未嫁,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选择,或者是他和我竞争。所以在我出外这半个月我也难咎其责,因为是我自己没有待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她呆呆地望着韩讳,他此时的神色是那么笃定、那么自然,他并非耍什么花招,而是真的胸襟开阔、明辨事理。她奇异地望着他,忍不住又开始对他崇拜而佩服。她不假思索地叹:“你愈对我这么好,我就愈愧疚了。”“我喜欢你的真诚、坦率,对你的感觉也很特别,所以我并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你。”他深深注视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足令晋欢震惊。“你愿不愿意,给我,也给你自己,再一次机会?”晋欢浑身掠过一丝悸动,有意外,有感动,也有迷惑。她从不知道韩讳对她用情这么深,也许因为他向来含蓄,掩饰了他的情感。她的眼光闪了闪,泪雾缓缓弥漫。没有了净齐,还能有韩讳,她何其幸运!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轻轻一揽,就把她拥入怀里了。晋欢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并不激动,反而有一种平静安详。她只觉得这男人足以让她安安静静地、踏踏实实地依靠。像是抚慰着她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伤感的感情波折。她闭上眼,依偎着他,贪恋似地沉浸于他带给她的温柔情感。“我下个月要去美国。”他稍稍推开她,忽然说。“又要去?”晋欢心一沉。“我姐姐姐夫想自己创业,对我的面包坊很有兴趣,我得回去帮他们忙,至少等业务稳定了才能回来,这次大概得待半年。”“半年?!”晋欢咽了咽口水“那你这里的业务怎么办?”“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比较不担心,”他说“我也可以两边跑。”晋欢不只慌张,心也凉了一半。想她和韩讳的感情当初才刚萌芽,就因为韩讳去美国而禁不起考验,现在韩讳又要去,而且一去就是半年,是不是象征着他们两个肯定是彻底无望了?
“别担心,”他望进她的眼,早猜到了她在忧心什么。“其实,我打算带你去。”“我去美国做什么?”她轻呼,十分困惑。“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杂志社会卖给别人,你也可能失业,”他沉稳地提供建议:“也许你可以考虑暂时换个环境,也许去美国进修,或是单纯度个假,充充电?”他这话并非突发奇想,而是经过仔细考虑,真正可行的。晋欢不得不承认他在她陷入泥淖似的感情和工作之中提供了另一条路。没错,她没有一佰万,她和净齐又没结果,杂志社是肯定会被卖掉的,到时候她要去哪?她考虑了一会,说出的话并非拒绝,而是细部的担忧了。“只是,去美国半年,要花好多钱吧?我存款不太多”“我想你大概不肯用我的钱,”他微笑。“不过我在那有房子,至少吃住都没问题,花费不会太大。”她凝视他,韩讳果然把一切都想好了。跟他在一起,她什么也不必担心,因为他都会替她打点好。“最主要的是,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他深刻地看着她“离程净齐远一点。”她怔了怔,忽然说不出话。即使面对着韩讳,程净齐这名字还是有能力牵动她心的一缕心弦,她不得不佩服韩讳对事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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