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雪,我要去玩雪。”小花的脸上冻出两团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郑湘给他一个烤橘子吃,道:“现在下着雪,雪钻进你脖里凉凉的,容易得风寒,得风寒要吃苦苦的药。”小花在金珠的帮助下,脱了羊皮小手套,剥开略带几痕焦点的暖烘烘的橘子,就往嘴里塞。“我不怕苦,要出去玩。”小花道。郑湘摇头道:“等雪停了,只允许玩一刻钟。”小花还要再闹,郑湘盯着他,就低下头吃橘子,嘟囔:“爹让我玩。”郑湘闻言哼了一声,道:“我不让你去,你爹敢让你出去?等你大了,随便你怎么玩,我都不管。”“多大?”小花问。郑湘想了想,道:“起码六七岁吧。”小花艰难地数数,但总是数不清,惹得郑湘笑起来。母子正说着话,姜榕冒着风雪赶来,小花听到声音跑出来,刚扑过去被姜榕一手提起,道:“我身上都是雪,换过衣裳再抱你。”说罢,将小花放到地上。姜榕换了外衣进来看见郑湘,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也围着熏笼坐下,问了郑湘的身体。小花硬挤到姜榕的怀中,对他的耳朵说要出去玩雪,说罢还惧怕似的往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乖巧地趴在父亲的怀中。郑湘听见好整以暇地看着姜榕,姜榕拍了拍小花的后背,脸上笑道:“咱家我听你娘的。”小花道:“爹,皇帝,皇帝大。”姜榕闻言笑起来,道:“错啦,你娘才是最大的。”郑湘闻言瞪了姜榕一眼。三人用完膳,小花被赶去睡觉,姜榕问郑湘:“下午要不要去宣政殿听学?”“当然要,就这么近,走游廊过去,今日还是严祭酒来讲课。”郑湘立马回道。姜榕道:“宣政殿的炭火烧得暖暖的,咱们去东厢午歇,不用一觉醒来顶着冷风大雪来回跑。”郑湘应了,两人一起到了宣政殿东厢,里面果然温暖如春。严祭酒在围房喝了碗姜汤,整整衣裳,来到宣政殿东厢。天渐冷,讲学的地点换成了宣政殿。‘他一进来,就看见帝后并排坐在榻上,见了礼,便接着前头的讲学。一开始,郑湘坐在屏风后面,无论是皇帝还是这些讲学的师傅心照不宣,就当屏风后面没有人。但是后来天气渐冷,皇后月份渐大,姜榕放心不下,就将人挪到眼前,并排坐着。众人想要进谏一二,但见了皇后的肚子,不好说什么,自我安慰,皇后乃一国主母,与众人不同。皇后博学多才,于国而言是福气。大雪连下三天,京郊居民房屋被积雪压塌不少,姜榕这两日忙着救灾。宫中周贵妃受寒卧病在床,需要修养,无法处理宫务,于是宫务回到郑湘手中。郑湘本来要和小花一起去探望周贵妃。然而这两人一人怀孕,一人年龄尚小,被众人死命拦着,才没有过去。于是,换成蕙香,她带着补药和两盆山茶花,来到仙居殿探望周贵妃。雪晴之后,天空中弥漫中一股肃杀和寒冽。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而路两侧仍是白茫茫的一片。通禀后,蕙香进去,只见殿内都是药味,周贵妃头上勒着抹额,歪在榻上,精神萎靡。周贵妃虚弱地笑道:“年纪大了,不顶事,要你大冷天跑一趟过来。皇后和小皇子可好?”蕙香笑道:“回贵妃娘娘,皇后和小皇子都好,一听说娘娘病了,都要过来探望,被奴婢们拦住了。皇后命我送来补药,还说,不管什么药,只要对症,娘娘尽管吃。小皇子说花好看,要送两盆给周娘娘玩。”周贵妃让春雨收下:“劳你回去替我向皇后道谢。小花这孩子,他年龄这么小,还记挂着我。春雨,你将前日打得金麒麟给蕙香带上,拿给小皇子玩。”春雨从殿内取出一个锦盒,蕙香接过来,笑道:“小皇子说,要周娘娘早点好,等天好了,他过来找周娘娘。”“好,我等着他。”蕙香告辞离去,回到蓬莱殿,看到皇后的手边放着账册,正在和尚宫门们吩咐事情。“有旧例的就按旧例办。无旧例的,你们再来回我。等贵妃身子好了,这宫务还要劳烦她。”郑湘道。尚宫门忙应了,她们汇报完,正要走,郑湘叫了一声:“慢着。”这几人立住转身回来,只听皇后吩咐:“今年宫里冷得早,三皇子那里炭火多加三成,免得受寒。另外,宫中若生病的宫女寺人须得用心医治。”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赵德妃知道皇后接手宫务之后,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周贵妃处事公允,宫中皇子少,宫中的新鲜物件都有三皇子的份。皇后有自己的皇子,只怕把三皇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赵德妃如是想着。她没想到皇后接手宫务的第一天下午,宫女就送来了炭火,说是皇后担忧三皇子受寒,多送些过来,若是不够,再去要就是。赵德妃面上笑着接了,心中如惊弓之鸟,新送来的炭火分给了临仙宫的下人,不敢自己用,生怕皇后害她们母子。她整日惴惴不安,但总不见皇后出招,直到周贵妃病愈,又重新接手宫务,这才安心。赵德妃心中纳罕,但依然断定,皇后必然有后招。然而,这只是因为郑湘随着对政事了解的加深,对东哥的认知又多了一层,皇帝以及小花的备胎。姜榕目前只有两个儿子,且无宗室拱卫,小孩长到成年不容易,东哥需要好好活着,作为备胎好好活着。
翻了年是显德四年,大周建立以来,大体上算是风调雨顺,民间缓慢焕发着生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阳春三月,姜榕一脸焦急地站在外面,小花抱着姜榕的腿,吓得脸色发白,仍不愿离去。东配殿的人进进出出,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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