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个考场,不到百分之十五的概率。应该也不会这么巧吧“好吧,我跟你换。”他应道。十一月的日头温暖却并不刺眼。纪清篱手里拎着卷子,走到二考场门口。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坐着学生。他刚踏进来,班级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接着底下又开始讲话,声音却比之前要小得多。这不是纪清篱纪清篱只顿了几秒钟,便快速反应过来。“是。”他道。潭冶没再说什么,走进来以后,坐到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上。身边的陈卓远也跟进来,冲纪清篱的方向比了个“耶”。考场第一排堆满背包和参考资料。从讲台的角度,刚好可以和第二排的人大眼瞪大眼。这是自那晚聚餐,俩人第一次隔得这么近。纪清篱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件事,下意识去拿旁边的水杯,感受到里面的重量后又轻轻放下。把手里的试卷往两边抻平。“需要去洗手间的现在还可以去,身份证放在靠近走廊的那一边,十分钟之后阅读考场纪律规范。”纪清篱道。班里学生听了这句话纷纷朝外走。这里面也包括潭冶。他却没走出去,而是上了讲台。有一瞬间,纪清篱不理解他要做什么,呼吸轻蹙一下。潭冶却已经绕开他,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杯,在手里颠了两下,走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提溜着一整瓶温水,“不渴么。”潭冶声音很小,语气却硬邦邦的。
还没等纪清篱道谢,就已经重新回到位置上。两人动作太大,除了陈卓远,底下学生纷纷往他俩身上看,脸上全是探究的目光。桌角还残留着一点水渍。纪清篱轻咳两声,瞥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到了,请各位同学坐好,下面宣读考场规范——”宣读完毕以后。下发试卷,开始答题。纪清篱坐在讲台上,视线往底下扫了扫,却在每个人身上掠过后,都会在的第二排中间多停留片刻。潭冶答题的时候挺认真。二十道单选,没多会就已经做完了。翻过面去写后面的大题。应该会考得不错吧。纪清篱正这样想着,注意力全在试卷上的人忽地抬头,完全冲着讲台的方向。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有一瞬间的交汇。纪清篱头都忘了偏开。反应过来后,潭冶已经再度埋下头,笔在试卷上从容地写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纪清篱只觉得嘴唇有些干裂,端起旁边的杯子放嘴边。温度适中的水,流到嗓子眼却带着滚烫,闷闷的热流直达腹部。考试时间为一个半小时。但临结束前二十分钟,班上就已经有半数人提前交卷。纪清篱每次收到卷子,检查好姓名和准考证号,展开放在讲台右侧后,都忍不住再次睨向第二排的潭冶。潭冶早早就做完了,也没有检查,更没有交卷。双手抱臂地盯着讲台桌子,视线像是穿透木质桌芯,睨向对面的人。他这样,像极了高中部,总是坐最后一排的几个学生。遇上讨厌的老师,要不就是逃课,要不整堂课就这样端坐着,没听课也没走神,老师想发脾气都没地儿发。所以潭冶应该是讨厌他了吧。就算是普通朋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也应该会不高兴。更何况两人之前的那些交集,明显已经比普通的那种要更深一些。考场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班里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学生,手捧试卷,逐个站起来走向讲台。潭冶走在人群最后面。把卷子放在讲台上,临走时对着纪清篱耳边,声音细小如蚊,“我原谅你了。”纪清篱:?还没完全意会,潭冶就已经走出考场。但从外面的那扇窗户,可以看到他半个人影,靠在墙上动都没动,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他。卷子整理好后。他们这次监考的总负责,轮流到每个考场,把整理好的试卷收到大信封里。“辛苦了,晚点一块儿去食堂吃饭?”负责的学生顺嘴问他。每次要有个什么活动,结束之后就会习惯性的一块聚聚。纪清篱往外瞥了眼,道:“不用了,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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