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下意识摇头,却又垂眼“嗯”了声,“很过分的事。”“行,我知道了。”说着,方鸣舟作势要起身。以为他想找黎焕麻烦,时宁被吓得一把拽住他,“别别去找他。”方鸣舟被弄得不知所谓,挠挠头发看向二楼,“我只是想叫云霖下来,有他在,黎焕不敢对你怎么样。”“不用”时宁支吾半晌,喝口水缓解喉间干涩,略带为难地问,“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我有件事想和想和我爸聊聊。”“那我带你过去?”因为受贿案还在处理中,时斌并没被关进监狱,此时就在看守所,而前一个住进去的熟人还是倪虹,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靠着云霖打通关系,在方鸣舟的陪同下进入看守所。时宁很不习惯这里的氛围,总觉得有些压抑,但最后还是独自待在观察室里等待。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一股冷空气灌进屋,时宁被冻得一激灵,“噌”的一声站起身。门口的两人微微一愣,警卫打量他一阵没说什么,将带着手铐的时斌送进屋。砰!房门一关,狭小的空间瞬间安静,门后的时斌一直没动作,静静盯着时宁不做声。时宁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视线压得很低。似乎俞诚临走时,一并带走了他单独面对时斌的底气。许久,时斌走到桌前坐下,反手叩叩桌面,“坐吧。”“哦”时宁的pi股刚落下,就差点被时斌的下一句话烫到。“怎么是你,俞诚呢?”“”时宁不知该作何反应,眼珠狂颤,“你怎么知道?”“哈哈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哪有父亲认不出自家孩子的道理?”停顿一瞬,时斌问,“有烟吗?”时宁摸摸兜,握着烟和打火机放到桌面,快速收回手。“咔”,白雾升空,可乐味溢满观察室,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不少。“说吧,找我什么事?”时斌问。做足心里准备,时宁试探着抬眼,这才发现几天不见,时斌已经落魄到长出胡渣,只是他的眼神仍旧从容,见不到半点厉色。“我”时宁不安地扭扭肩膀,音量渐小,“我想把诚哥找回来。”“哦?”时斌似乎被勾起兴趣,单手撑着桌面托起下巴,“这样吧,你把知道的事全说一遍。”沉默好一阵,时宁眼里尽是担忧,仍然不敢开口。时斌的城府太深,他没有俞诚那般的眼力,生怕不注意,会掉进时斌的圈套里,可是眼下又只有时斌能够帮忙。
随着烟头落地,时斌续上第二根,“你放心,祁喻松不会放我出去的,所以你说出来也没事。”说着,他抬眼瞄瞄监控,“要是怕人听见,你可以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时宁抠着手指,嘴巴张开又合上,十分纠结。“唉,你过来不就是想找我帮忙吗?你不说,那我怎么帮你?”如果诚哥在的话,他会怎样做?时宁试着以俞诚的思维模式思考,问,“为什么要帮我?”“不为什么,只是好奇。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怕是没人能忍住好奇心。”“哦”时宁附和地点点头,攥紧拳头,把上半身探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讲述,事无巨细。探视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而刚叙述完,警卫就推开房门催促。时斌似乎没听见,半眯着眼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指缝的烟已经燃尽。不多时,他忽而问,“你说你以前能影响他,但后来就不行了,对吧?”“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回忆一瞬,时宁逐渐睁大眼,“从那天在西餐厅里见到焕哥之后。”“焕哥?”不知是不是错觉,时斌似乎在不经意间,朝他翻了白眼,“在西餐厅里,你遇到过什么人?碰到过什么东西吗?”“有,是”平安扣三字没来及说出口,第二次进门的警卫,直接过来将时斌拽走。时斌在离开前,回头笑笑,“做回自己,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对了,以后别过来了,我们本来就不在一张户口簿上。”地上的烟头冒着火星,观察室却陷入沉寂。时宁揉揉眼眶,不清楚刚才是否被父亲又抛弃了一次。但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必须得去见黎焕一面,拿回平安扣!走出观察室回到大厅,满眼担忧的方鸣舟第一个迎上来,“时哥,谈的怎么样?”不等时宁回答,方鸣舟就被赶来的云霖拽到背后,并一顿数落,“好歹是他爸,虎毒不食子没听过吗?犯得着你担心?”“云霖,我到底要说几遍,我和时哥只是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过他?看他现在这么落魄,你的同情心就泛滥了?小心脏就承受不住了?我看你是巴不得一脚把我踹了,上赶着贴上去吧。”方鸣舟无语地移开眼,“我再说一遍,看不惯就回去。”“好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赶我走?想让我给你们腾地儿是吧?你这算盘打得真响!”“云霖!”眼看快吵起来,时宁缩着脖子挪到方鸣舟身侧,拽拽他的衣角,“我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我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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