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也喝了不少酒,满面通红,洗澡出来后喝掉了半瓶水,自嘲的笑笑,问程敟:“师姐,是我爸让你过来的还是我妈?”
她知道父母是担心她,却厌烦于这样的管束。她自认为是成年人,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程敟有些尴尬,说:“我就不能自己来看你了吗?”
骆姣笑了起来,说:“能,当然能。”她在餐桌前坐下,用汤勺搅拌起了馄饨来,说道:“你们都觉得我脆弱嘛,担心我什么时候就寻了短见。”她说着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样儿。
她看似同平常一样,事实上却是尖锐的,像是刺猬一般,随时都是防备的样儿。
程敟说了句没有,想说点儿什么转移话题,却也一时找不到说的。
骆姣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是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她好的,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父母前面,她仍是那副开朗的模样,但在独自相处的夜深人静时,每一个夜晚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常常会做噩梦,梦见在伸手看不见十指的地方,有小孩儿一声又2一声的叫着她妈妈。
每每醒过来,她都已经是泪流满面,痛得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她在微微的走神之后回过神来,轻轻的对程敟说道:“师姐,你工作忙,以后别过来了。放心吧,我没事,真的。”
程敟没有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骆姣喝酒没吃什么东西,面对着平常喜欢的小馄饨也没有任何胃口,放下了勺子来,看向了程敟,问道:“师姐,这么多年以来,你累吗?”
程敟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微微的怔了怔,避开了她的视线,回答道:“姣姣,我知道你很难过,但那已是最妥当的选择。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如果自私的将他留下,这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公平。你也许可以给他优渥的生活,但却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是,这对孩子来说是并不公平的。凭什么他要一出生爸爸就要在人生中缺席?
骆姣听了她的话,眼泪大滴大滴的滴落在碗里。她一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凄厉的说:“可是师姐,我好痛好痛,痛得恨不得死去。”
程敟伸手紧紧的抱住她,任何安慰的言语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唯有紧紧的抱着她,给予她片刻的温暖。
骆姣痛得无法自持,蜷缩起了身体来。程敟无力至极,她知道,此刻骆姣的痛,任何人也无法替她分担哪怕一丝一毫。这就是走错了路的代价。
人的一生中,每一次的错,都将由自己来买单。任何人都一样,都无法逃脱。
生病
这一晚程敟没有回家,留了下来。最近一直都在降温,夜半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如鹅毛般纷纷扬扬,没多大会儿地面便是一片雪白。
程敟失眠,迟迟的睡不着。屋子里虽是开了暖气,但她总觉得浑身冰凉,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翻来覆去许久,她才睡了过去。
虽是没睡多久,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到厨房里去给骆姣熬了粥温着,留了纸条让她记得吃,然后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现在还早,小区里的积雪还没被扫开,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今儿显然比昨天更冷了些,她虽是穿得不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想给老太太打电话问问有没有下雪让她们多穿点儿衣服,但见时间还早,只得作罢。
因着天气冷的缘故,道路上行人车辆稀少。程敟走在路边等车,看着对面闪烁着的灯牌,心里生出了几分空洞的茫然来。她像是这繁华城市的孤魂野鬼,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处漂浮。
周末这两天,她窝在家里哪儿都没有去,看着金融类的书。她看得费力,边看边上网查资料。这样儿耗费时间不说,到最后也是一知半解的,偏偏没有可请教的人。她并不轻易就放弃的人,将不懂的地方勾划出来,打算时间空了就去报一个班去上上课提升自己。
这一个星期都格外的冷,天气阴沉沉的,时不时的都在下雪。出行的人都形色匆匆,很少有人在外边儿停留。
周三傍晚,程敟正准备下班,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邵洵打来的。邵洵在公司里出现的时间少,这几天她都未见过他。上次他给的卡还在她这儿,她正打算找机会还给他,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邵洵声音哑哑的,和平常有些不同,开口问道:“下班了吗?过来一趟,家里的钟点工请了假,外卖吃腻了,买点儿菜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程敟还没说什么,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程敟到底还是买了菜过去,到楼上正准备摁门铃时,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外边儿已经黑了下来,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但并不见邵洵的身影。
程敟叫了两声,不见他出现,于是换了鞋进了屋子,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她以为他是出去了,但电话才拨通,就听见在卧室里响。
她挂了电话,往卧室里去,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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