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笑笑:“这位道长,我可是和你掏大实话了,你现在应该也有数我们老白家是个多么父慈子孝的家庭……没必要再嘴硬了吧?”
我还没想明白:“你跟我爸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找到我头上来?总不能是暗恋我妈……”
“瞎说什么。”
白柳毫不客气地给我一记暴栗:“我估计这位道长恐怕是以为给你买单的一直是白家,毕竟,开倒闭七家店都接着开,这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表面和家里不和,但实际被爸爸惯坏的富二代。”
草了。
我翻了个白眼,天底下还会有我这么惨的富二代吗?便宜没占到一分,麻烦全往我这儿跑。
一想到自己给骗了这么久,我没好气道:“还有,姐你怎么还叫他道长,这不是给他脸吗?”
“他是个骗子,但他也是有真材实料的骗子,比方说,他确实修了十年道,这件事他没骗你。”
白柳抱着手臂靠在桌上:“韩道长是聪明人,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没把你扭送派出所吧。”
闻言,韩沙沉默了片刻,半晌,他却忽然淡淡问了我一个问题。
“老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新世纪唯物主义道长
我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人还有脸又摆出这幅表情来和我聊这个,不由得冷哼一声:“骗我还没过瘾是吧?”
韩沙笑笑:“其实我年轻一点的时候就和你一样,既容易相信人也容易相信鬼,会上当受骗确实不能怪老板你,要怪只能怪你吃的亏还不够多。”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恨不得直接把打蛋器插他脑袋里开最高档:“这么说我还要给你交学费?”
“老板我收你红包收的够多了,不如最后再给你讲个故事……关于一个,修道者的故事。”
韩沙说着又点上一根烟,他开口的时候白柳没有阻止,我立刻就知道,她也是希望我能听一听韩沙的“缘由”的。
都是自己人,韩沙甚至没有无中生友,一开口就是十二年前。
那一年,韩沙的妻子因为胃癌撒手人寰,只留给她一个三岁大的女儿,韩婉。
就像是所有操心的母亲一样,在临终前,妻子嘱咐韩沙一定要好好照看女儿,不要让她和自己一样生病,然而就这样一句寻常的未雨绸缪,却不想在未来不久一语成谶。
仿佛冥冥之中的定数,在妻子离开后的第二年,某次去完游乐场摔倒后,韩婉走路的姿势就一直有些奇怪,韩沙的母亲带孩子去医院做完检查,几天后的一个早上,韩沙接到了电话。
在换了四家医院之后女儿的病终于查出了结果,韩婉得了一种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罕见病,现在虽然还没有症状,但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影响行走,甚至要切开气管,一天 24 小时戴着呼吸机生活。
很明显,对于当时事业一帆风顺的韩沙而言,这通电话也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他匆匆赶去了医院,在电话里还很冷静的母亲一见了他就忍不住泣不成声,韩沙生怕病房里的女儿听见,将母亲拉去了角落,终于断断续续地从母亲那儿听到了一个让人欣喜又心碎的消息。
作为一种罕见病,女儿的病从 07 年开始就有特效药了,然而,特效药不但要终身用药,而且价格昂贵到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
两百万,一年。
两周注射一次的特效药,如果能一直用药,女儿除了不能运动,可以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就可以这样过完一生。
然而……
透过病房小小的窗子,韩沙看见对自己病情一无所知的女儿晃荡着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瞬间,他只想破口大骂,骂天道酬勤只是一句谎言,他勤勤恳恳地过了三十年,但老天爷先夺走了他的妻子,紧跟着又要用这种方法让他的女儿一点点凋零在他面前,这又有何公平可言!
那一天,韩沙放任自己在医院的楼梯间里崩溃了五分钟——但也只有五分钟。
身为一个生意人,韩沙经手百万的生意都至少要考虑一两个小时,然而,面对女儿如同无底洞一样的病,他其实只花了半分钟就决定了。
治,肯定要治。
医生说天底下能治的罕见病只有 5,韩婉至少是那 5,无论如何都要治。
崩溃完了,韩沙平静地回病房安抚女儿,然后转头就去了公司,二话不说就开始凑第一笔钱。
韩沙要卖房子。
零几年的时候韩沙出于对市场的敏感囤了几套商铺在手里,妻子生病的时候卖了一套,如今为了女儿的病,其他的几套眼看也留不住了。
特效药在国外,即便立刻申请也还需要时间,韩沙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立刻找到了之前合作过的中介,告知了对方情况,希望处理掉手头的两套房子。
当时,女儿要办理住院,家里又没有妻子打点,韩沙的时间立刻就变得极度紧张了起来,他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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