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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尧之觉得自己逃出去了。
陈调的身份不能再用,王昙也不敢再联系,虞尧之没坐动车,没坐飞机,一路辗转漂泊,在三四个省份落过脚,又疑神疑鬼地被吓醒,然后继续逃,终于在春天来临的时候逃到了中国最正宗的穷乡僻壤——
白银村。
白银村之所以叫白银村,不是因为他们有银子,而是因为传统习俗,大家都把屋顶粉刷成了白色,房屋鳞次栉比,排列成三角形,坐落于群山怀抱里。
如果无人机远飞拍摄,只能看见遍地青绿一点白,像额恩山脉化作人形知了羞耻,穿上的一条小小的丁字裤。
白银村偏僻落后,唯一的经济作物是茶叶,但就算卖出去了,运输也成困难,因为他们穷得只有一条窄窄水泥路,盘旋环绕,想出去的话非得越过一座山,才能接触到现代文明。
不过国家对这里挺重视,给牵了水电,水泥路也是政府出资修的,后面看村民生活水平改善程度不大,还组织过大型迁居活动。
可惜白银村村民大都墨守成规,十分保守,年轻的稍好一点,愿意响应号召去打工挣钱,年纪大一点儿的就更愿意苟在山沟里自己搞自己的。
打工不方便带小孩,又有很多留守儿童在村子里憋着,像水稻谷子一般靠天生长。
可对虞尧之来说,封闭塞阻什么的实在是太好了!
最好连网都不通!
不过这是妄想,村子里虽然信号不好,要爬到山坡才能正常通话上网,但还是有网的。
虞尧之就是借着这个网,再次去翻看的消息,用手机号搜了林聘的近况,想看看王绰是不是在找自己。过去只敢视奸,这次终于鼓起勇气套了套近乎,可问了没几句就被林聘警惕地拉黑了。
至于王昙,他还是不敢联系。
虞尧之在这里待了几天,没再做被追逐的噩梦,也很有安全感,决定长住一点时间。
刚好村里缺教师,虞尧之虽然不敢掏出文凭,甚至不敢掏出身份证,但他长得人模狗样,又能说会道,一手字写得龙飞凤舞,张嘴唐诗错的,闭嘴宋词编的,看着真是有文化极了。
大人看了尊敬,小孩看了崇拜,村长看了连连点头。
就这么光荣入职了。
主要虞尧之也便宜,不缺钱所以不要工资,包吃喝就行,和村长打好关系后,还租了村委会旁边的矮矮白房子,这样离破破烂烂的学校也近。
没几天,他就成为了无编教师,开始一边生活,一边给小孩子上课。太阳大,没防晒,不到一个月虞尧之就晒得微黑,但他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天天扛着简陋鱼竿去溪边,钓鱼。
鱼很爱他,因为虞尧之公器私用,让调皮的学生在体育课给他挖蚯蚓,但他连喂蚯蚓三百条,天天空军,没有一条鱼上钩。
愿者上钩,鱼不上钩。
它们吃得好饱。
虞尧之也好饱,周围安静得只有鸟鸣而无人声,溪水潺潺,把过去都洗涤得干干净净。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一直这样轻松,一直这样快乐。
而王绰在后面看着他,静静地。
其乐亦无穷也。
41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虞尧之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还是偷窥。
从破房子烂开的缝隙里、从忘关的窗户外、从安了透光玻璃的屋顶上
他常常在半夜被看醒,然后开灯,坐起来,观察四周,却从未发现端倪。白银村实在偏僻,出都出不去,更别说进来。所以虞尧之想了想,觉得要么是停药太快,导致容易心惊,要么是村子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想偷自己一笔。
没耽搁,想好就做。
虞尧之找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报了备,又借来两条大黄狗养在家里,一条放在门外,一条放在屋内,轮流守着自己。
这样一来,被窥视感消减了不少,等某天夜里,睡着的大狗突然惊醒,接着开始狂吠。
两条狗参加接力赛似的,里里外外一起惨叫乱吼,虞尧之被吵得耳聋耳鸣,连忙开门看,结果也没看到有人。
虞尧之心里烦躁,突发奇想,蹲下身把热烘烘的狗嘴掰开,发现上头居然有血印子!红彤彤的,还鲜润着,不知道是人打了狗,还是狗咬了人。
总之没留下痕迹。
老村长拿钱办事,拿人手短,知道此事后,没多讲什么,只给了虞尧之一张符,让他贴好,说有备无患。
虞尧之照做,后面果然没再出现怪事,他这段时间白天上课,晚上忙着防鬼或者小偷,挺累,赶紧抓住机会睡了几个好觉。
王绰也忙,忙着出山打狂犬疫苗。
前所未有的狼狈。
那天夜里王总锻炼得当的屁股被狗咔嚓狠咬了一口,留下四个血洞,真是痛得龇牙咧嘴的钻心。还好有人掩护,才没打草惊蛇暴露。不然对方肯定又要跑。他是亲眼看着虞尧之走走停停忙了一路,好不容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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