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看出来我要打他。你这一股子酸醋味儿,够烧一百条糖醋鱼了。郑大人眼光一向可以,这三个人必有过人之处。要是你今天肯让他们多说几句,我还能多看出一点他们的道行来。你把话都抢光了。”
祝缨一摊手,郑奕怪声道:“还怪我了?”
“不然呢?我要是你,要么就不叫尚书看出来,要么就找他说明白了,问一问他对新人旧人是个什么意思。你们是兄弟,自家人,有什么是不能摊开了说的?顺便帮温大问一问。”
“我本来就要去找七郎的。”
“那不得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祝缨与郑奕看去,是唐善来了。唐善依旧是在侯府里,比起出去的金良,在祝缨等人面前反而更有面子一点。金良至今没有熬到从五品,本来快要熬到了,皇帝调禁军的时候,顺手将他们也调了一回,生生将他的步子给打断了。做官最怕计划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断。
祝缨道:“说你怎么不下场。”
唐善道:“我下场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那我陪你,金大哥,来!咱们一块儿。”
府里知道旧事的人都一声叫好。
祝缨、唐善、金良各展本领。祝缨先射第一箭,然后是金良,唐善最后。最后唐善第一,祝缨与金良相差倒不大。
郑侯道:“三个都有彩头!”
祝缨道:“给丫头换把刀吧。”
郑侯看看苏喆,说:“她的另算!你的也不会少。”
苏喆高高兴兴地也拿到了一柄刀,对郑侯说:“我拿绸缎与您换吧!”
郡主等人都笑着说:“不用、不用。”
此时再吃年酒,侯府里就没多少人会与祝缨开玩笑了,也笑,但说话间都透着一点敬。祝缨也不因此疏远他们,还是与甘泽、陆超他们说话,又看陆超的儿子。这小子已经在府里当差了,干着以前陆超的差事,现在还是在郑熹的跟前做事,而不是从小陪伴郑川。
祝缨又去看苏喆等人,让金羽几个不许喝醉了:“谁醉了,都捆起来直到酒醒。”
郑熹道:“你还说别人呢?”
“我不喝呀。阿彪,你也别喝太多。大人,您说是吧?”
郑熹道:“不错,身在禁军,更不能因酒误事了,你们看看温大,他就很好。”
宴散过后,郑府也往外送客。这一天来的都不大需要主人家亲自送,郑川带着弟弟送行。祝缨要看五个孩子,随便一磨蹭就留到了最后。她对郑熹道:“您要有空与十三郎谈一谈吧。”
郑熹道:“他这个年纪、这个品级,到了靠‘熬’的时候了。谁来也都是这样。将来他熬过了这一关、升走了,难道要我自己什么事都干?你别学他。”
“好。”
……——
祝缨从郑府离开,咂摸着这其中的味道。她还没到需要担心这种情况的时候,预先见识一下也不坏。
郑熹则认为祝缨说得有道理,是时候跟郑奕聊一聊了。
于是,郑奕还没找郑熹,郑熹就先将这位弟弟叫了过来。兄弟俩坐一张床上,靠着熏笼烤着火说话。郑熹道:“新年我都不用买醋了。”
郑奕哼了一声:“拿我来比怨妇吗?”
郑熹笑笑,说:“人要是提东西,东西放在地上,伸伸手就能往上提起来不少。要是本来就在手里,往上拎点儿也还行。如果本来的位置超过了胸腹,想将它再往上提一寸都吃力,要蓄力的。”
郑奕嘟囔一声:“我不是向你讨要什么!那几个人一把年纪了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好嫉妒的?三郎才到府里的时候那么小,我现在也不嫉妒他。我是说你待我们不如以前亲密了!”
郑熹笑着反问:“真的吗?”
“哼唧。”
“你我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要寻我,是什么事?”
“我本来求个外任的,想先对你说一声。”
郑熹道:“外任一任是好事,我现在只恨自己不曾外任,将来还未可知。但是你与温岳,现在不能离开。”
“诶?”
“就是蔺振,我也是不想他离开的。京中如此,咱们在京里的人手得足。到了这个时候,要耐心,等待时机才能一鸣惊人。伏下身子来,安静下来,嗯?”
郑奕点头:“好。”
郑熹道:“假也快过了,趁还不用应卯吃酒去吧。”
郑奕被郑熹一番推心置腹,平和了许多。郑熹又将温岳叫去,与他一番开解。
……——
郑奕的事情,祝缨对郑熹一提就罢,成不成的,她也不放在心上。与别人想的不一样,她并不很在乎“郑党”的团结。
她还是接着交际,又将王云鹤、刘松年等人的家再跑一遍,冷侯府上也没落下。这回是拜年,顺路又看了一回鲁刺史和陈萌,陈萌又在府里设宴,吴刺史等人同样在座。
特意与吏部的熟人们再吃一个饭,过完年,吏部照例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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