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了?”
我很想你,对不起。
要不是握着方向盘,养父高低得回头给他一拳。可惜他是司机,只能嚷嚷着让后座的同事们揍他。同事们都是老人了,看着这对父子过来的,都和声和气的劝,心里门清要是今天揍了,明儿个就得自己挨揍。
后来进了军队,他仍控制不住要犯烂毛病。被打,被罚,关在小黑屋反省。后来就进了维和部队,出了国。
这些年他只见过养父一面,隔着人海,有一个佝偻的背影离开了。
他的一生像是块被世俗反复锤炼揉捏的废铁,可他只想把它掌握在自己的双手上,放在宁静的阳光下,对于这些将一生禁锢在列柱中的修士并无区别。好比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在运兵的长途夜间火车里摇晃、发呆,再在新的黎明里继续推进生命。
苦涩的、漫长的、生命的苦修。
可当他舔舐这个男人的生命时,仿佛那是一颗糖。麦芽糖、水果糖、牛轧糖,甚至只是劣质的方糖块,那不可思议的甜鼓舞着他:塑造它,磨砺它,爱它,又像是寻找最后那个斩钉截铁,可以作为一切结论的字、词或是句。原来他为之自傲的“独善其身”并非是独善,而是“独恶”。原来他此生,截止掠夺了这个男人身上自己欲望的那一秒之前,他一直厌恶自己。
然而在今天,在这张床上,在这个男人水洗般清澈的眼睛里,他看见了赤裸的自己。真正的,一个赤裸着身体、灵魂的男人,大汗淋漓的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第一次确切地掌握到快乐这个词语的含义,它和以往任何一般理解的快乐,例如烟酒,血火截然不同。他握着身下男人的裸体,像是握住了男人圣洁的灵魂。他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的光晕,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实的映照在他眼里,独属于他的救赎。而此刻他的汗滴落在男人的脸上,他的精液灌注在男人身体里,并非亵渎,而是向神明奉献己身——堵塞在他灵魂里全部的恨与爱。
这是他的朝圣之旅。
他用沾了精液的手一寸一寸描摹男人,颤抖着想要将双唇印在男人眉心,却听见男人带着哭腔的呢喃。
“什么?”他询问,他不想遗漏任何一个字“你说了什么。”
“景元。”男人——景元崩溃地哭出来:“不要再顶了!”
“哦,抱歉。”他这么说,但没打算悔改。
很多事哪怕是错的,但不需要改正。
退伍后,他无数次坐在自己的小公寓。在噩梦中挣扎惊醒,对着晃荡在窗帘上的鬼影怒骂喘息,踉跄地下了床,砸烂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物件,然后坐在桌前发呆。
单人的小书桌,贫瘠的桌面上只有一盏干瘪的台灯。
他自抽屉里取出枪,呆板地检查每一颗子弹:取出来再塞进去,确认好后,他就会拿起枪,顶住自己的额头,或在太阳穴处摩擦,让那铁锈味的冰凉来冷却躁怒的头脑。他会这样安抚自己许久,任自己的理智出走,只凭心意在扳机上来回游弋,像是小孩玩弹珠一样弹保险栓的开关,然后,已进入了熏染状态的他,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冰冷污秽的血土污垢,带着死亡的阴森气。
直到月亮落下,直到月亮升起。他醒了过来,满嘴苦涩的口水,舔那根枪管,把舌头伸进去,湿漉漉的口水在管里到处都是,一直重复: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他抵着景元的额头嘟囔,抱怨。景元软成一滩汤圆,闻言只好抬起胳膊,发麻发酸的指腹按摩男人汗湿的后颈,温柔疲惫的应和:
“嗯,好乖。”
“我才不乖。”刃像只大狗在景元的颈肩蹭,蹭他的脸,还咬他的耳垂。
“你等到了我,”景元把刃的脸托住,刃在酒吧,在电梯,在床上凶巴巴的脸柔软下来,冷硬的眼尾垂下,真的很像只落水的大狗。景元很累,但看到刃这幅委屈模样也笑出声来:“太厉害了。”
刃没再说话,他搂住景元,甚至一条腿压在了景元身上,将人全部困在怀里,才把头重新埋回温暖的颈边,呼吸逐渐平缓、规律。
他睡着了。
景元打了个哈欠,无奈地动了动被男人锁住的双腿。要是想不惊醒男人就离开,想来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也在枕头少有的,没被他泪水沾湿的枕面蹭了蹭,安然睡去。
在厚重的窗帘后,城市已然苏醒。
刃习惯将睡眠严格的控制在五个小时,即使如此,他也会在急躁不安的早醒。但今日当他睁开眼,头脑中除了逐渐消散的睡意,只有平静。
但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因为本该在他怀里安睡的景元不知所踪,摸了摸床单,已经凉透了。他自床上跃起,从地上乱糟糟的衣服堆里翻出手机,第一时间打给了卡芙卡。女人刚想打趣他居然黄昏才睡醒,就被刃着急打断:
“你认识他!”
“谁?”
“景元。”他焦躁地在地上徘徊“我昨天看见你了。”
“哦——”卡芙卡斟酌了片刻,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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