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着脸,癫狂的笑声中混着哭腔,刺耳得引人注目。
顾云眠善于认人,况且这个副本她遇到的胖女人并不多,很快就认出了这疯疯癫癫的女人是谁,抿紧了唇。
女人很快被警察带走了,免得引发额外的恐慌,但她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再加上吨位不小,警察们控制得很吃力,只能先把她安置在附近空屋,首先处理无论数量还是体积都相当庞大的惶恐镇民。
顾云眠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应能力快:儘管一开始很难熬,她总能理智的强迫自己快速适应讨厌的环境。
这也是她自幼被排挤、孤立、霸凌后还能带着微笑面具安然长大的关键因素之一——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无法适应的情境,就是至亲离世的打击,也是她的结局的最大伏笔,这项优点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在犯下三场血案后,她对尸体的适应程度直线上升,至少不会走不动道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但为了保持人设,也为了她光溜溜的屁股,她还是没有主动凑上去,而是加入疏散镇民的警队,安抚惊慌失措的镇民们、把他们送回各自家里,她也顺便拓展心里的晶镇地图。
最后,只剩下那个被带走的妇人了。
有个警员被派来守着女人,但现在看来不是很必要。女人已经安静下来,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盯着虚空的某一点发呆,眼泪在脸上汇聚成两条小河,唇边还带着让人心里发怵的诡异笑容,嘴里喃喃着什么。
顾云眠凑近,才听清她说的是「回来了,果然回来了」和「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顾云眠脸色微微一变,又很快恢復如常。
她唤了一声:「周娘子。」
妇人慢慢扭过头,盯着她看,表情空白且茫然。
顾云眠小心翼翼道:「周娘子,我是来自首都的调香师……妳还记得我吗?」
周娘子缓慢着转动眼珠子,一卡一顿,彷佛生锈的机器人。
顾云眠强忍不适,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半晌,周娘子才低低「啊」了一声,「是妳……」
「是我。」鉴于没有胖次,顾云眠不敢蹲下,只好不靠得太近,免得出现她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的画面,「周娘子,妳还好吗?我送妳回去,好吗?」
周娘子似是被刺激得不轻,整个人都显得迟钝而呆滞。她又顿了很久,才慢慢点了两下头。
顾云眠和两个警察一起送周娘子回家。
周娘子到家后就扶着椅子坐了下来,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顾云眠皱了皱眉,向两个警察低声道:「能请二位暂时迴避吗?我想和这位娘子说一说话。她的状况如此差,我有理由怀疑她看到了什么或知道些什么,但太多人可能会让她压力太大,我认为现在不宜予她过多刺激。」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好的,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周娘子有些疯癫,请白副手千万小心。」
顾云眠问:「她之前就这样了吗?」
两人又互看一眼,欲言又止。
顾云眠低垂着眉眼,愁容满面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二位小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周娘子此人,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话不会刺激到她……可以告诉我你们知道的吗?我想帮帮她……」
其中一名警察嘆了口气,「您实在太善良了……可您帮不了她的。实话同您说吧,我娘自年轻时便与周娘子相识,她说周娘子曾是晶镇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待人温和、蕙质兰心,可十八年前不知怎地突然就疯了,先是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还逢人就问『你记得qi 吗』,这谁知道她说的『qi 』是谁啊?」
另一个警察补充道:「本来周娘子的症状已经逐渐好转了,人也不怎么疯了,可七年前警长小妹离家之后,她又疯了,不,比之前还要疯,不只用针扎自己脑袋,还想扎别人的脑袋,就有个姑娘被她用绣花针扎穿了脑子,死了!否则这附近人家怎么会都搬走了?就是为了躲这疯女人啊!全镇也就伍娘子一家不害怕她,也只有伍娘子能安抚她了——或者,我帮您请伍娘子来一趟?」
顾云眠沉思片刻,「可否等会儿?我想先自己试试看,若实在不行,再请伍娘子来。」
「好吧。若您需要帮助,请随时呼唤我们,我们就在外头。」
顾云眠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整理思绪。
首先,周娘子和似乎与副本故事核心密切相关的伍娘子是至交,伍娘子的孩子们也同样与周娘子很熟悉,尤其是失踪的伍琉璃。
从她那时的隻言片语来看,她似乎格外钟爱伍琉璃,她失踪后还加重了病情,而且在自己应允会帮忙找人后,她说的是「谢谢妳」,而不是「代伍娘子/伍家谢谢妳」,但那可是伍家的孩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其次,十八年前这个时间点,最重大的事件就是项棋徐香夫妇被处死、五奇人分道扬镳,而周娘子在这时开始举止异常,这会是巧合吗?
不,顾云眠猜测她正是因此发疯的。她的疯病其中一个状况是逢人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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